是乎,他们在赌徒心态下,就跟那些病急乱投医的患者类似:反正那药又吃不死人,搏一搏兴许还能有胜算。
只要霍长盛肯采纳他们的方案,吃了药,接下来每多活一分钟,都要算在他们的功劳簿上。
即便有一天霍长盛一命呜呼,他们一句尽力了就能撇清干系了,反正该拿的好处都拿到了。
可惜,坐在他们面前的是澳港第一赌王,深谙赌徒心态的霍长盛,岂会看不穿这些小辣鸡的伎俩。
“唯独那个小巫医很实诚,没有玩什么小九九,可惜,他……”霍长盛提到龙源山,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
“太离经叛道了吧。”宋澈莞尔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霍长盛摇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法子,太超乎想象和常理了,我赌不起。”
能让赌王说出赌不起,足可见龙源山的医嘱方案确实太离谱了。
相比吴元山和地精男,龙源山很实诚,应该也和宋澈的诊断结果差不多,点明了霍长盛寿元已尽、无药可救的事实。
但同样,这货也太耿直了,说无药可救就很够了,偏偏还试图采用一种违背人伦纲常的巫蛊术,纯粹是画蛇添足!
人家的命都要没了,你还让人家去造人?
简直神一般的骚操作。
先不说伍女士还能不能生育,也不谈霍长盛还有没有功能,从十月怀胎到炼制蛊虫,所耗费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这里面还存在不可预知的变数,霍长盛已经死过了一次,哪里还有命去赌。
而且霍长盛也提到过了,龙源山的分析诊断,没有宋澈那么的详实和深入。
这主要是由于巫医体系里,缺少了阴阳绝汗等知识点。
因此,这一轮切脉比试,最正确的回答姿势,就是准确深入的剖析霍长盛的身体状况,并且承认这是天杀之症、无药可救的事实!
“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你赢。”霍长盛又给宋澈泼了盆冷水。
宋澈笑道:“但是你别无选择。”
“你怎么就吃准我别无选择,我大可以让那些巫医来坐这个位置,虽然他们不是正统的中医,但确实也有实力。”霍长盛瞪起眼睛,居然有些赌气的意味。
“你要是想选,早就选了。”宋澈也铁了心要跟这位赌神叫板:“巫术虽然也算中医的范畴,但毕竟背离主流太久了,用的许多法子,在我们现代人看来都有些伤天和了。比如用了蛊虫,你就是他们操控的傀儡人,生杀大权全在他们一念之间,你会乐意被摆布?”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巫术传承自上古九黎部落的蚩尤,和医圣岐伯本就处于对立,让一群所谓的异教徒去寻找开启医圣岐伯的秘术,万一搞出幺蛾子,后果你一样赌不起!”
一看霍长盛垂落下来的眼睑,宋澈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这场交流会,表面上大家都以为宋澈是陪跑者,其实真正的陪跑者,霍长盛他们早已认定是巫月教了!
赵慧珊也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诧异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巫医参加便是。”~
“赵小姐应该知道鳗鱼效应吧。”宋澈代霍长盛解释道:“现今医圣门什么情况,大家都一清二楚,早已名存实亡、一盘散沙了。如果再像以往那样,让吴元山这种货色轻轻松松的执掌中医公会,跟拴一条狗看门没什么区别。霍老先生他们是希望巫医的入场,能给大家制造压力,逼得大家施展出浑身解数,以便从中择选最佳代言人。”
“当然,我绝不是那个最佳的代言人,如果我没猜错,你和赵嘉良老先生一开始的理想人选应该是沐春风,因为他既有实力又听话。可惜,他违背了政治正确,他暗中勾结了霍景文、仇经堂,搞暗中操作,企图左右逢源、两头通吃,这种摇摆不定的二五仔,换我也准得一脚踹开,万一他帮着霍景文往你的药里做手脚就凉凉了,毕竟人性是最赌不起的!”
说着,宋澈微微弯腰,一手按住轮椅的扶手,近距离的看着霍长盛,飒然一笑:“而我,虽然未必听话,但我有实力,又足够实诚,而且我还和霍景文、仇经堂他们有仇怨,如果我当上这个话事人,只能抱紧你和赵老先生的大腿才能在澳港站稳脚跟、震住场面。选来选去,我都是最符合实际的人选。”
霍长盛眯起眼睛,将几十年积蓄的峥嵘威压充分释放,相比厉芒暴涨的双目,口中相对平缓的言辞却更加摄人:“所以,如果你再听话一点,那你就是最理想也符合实际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