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自从愔雅公主有身孕的事情公开之后,整个后宫都笼罩着一层怪异的阴影。
皇帝为此事而大怒,无人不怕自己无辜被牵连,行事都低调许多,连皇后也时刻谨慎。
身为受害者的雅阳公主,更是关起了宫门,不见任何可人,但皇帝召见,却不能拒绝。
“儿臣给父皇请安。”雅阳公主的规矩,一向是挑不出错的。
没有母妃在身边教导和维护,雅阳公主虽然是在汉王府长大,但是汉王妃特意请了教习嬷嬷,教导雅阳公主规矩礼仪。
在汉王府可以开心就好,到宫里却必须恪守规矩,言行不妥当的后果,只能是血泪的教训。
“起来吧,坐那。”皇帝指了一旁放着的椅子,可见是早就准备的。
“谢父皇。”雅阳公主谢恩之后,便规规矩矩的坐下,也不抬头看皇帝,更不可能如以往一般的撒娇。
“你怪父皇?”见雅阳公主垂首不语,皇帝先开口道。
“儿臣不敢。”雅阳公主回道。
“是不敢,而非不怪,是吗?”皇帝再问。
雅阳公主这才缓缓抬起螓首,望着皇帝那关怀的神色,心中只觉得讽刺。
然而雅阳公主面上依旧是恭敬的神色,只是夹杂着几许的感伤。
“父皇是君,儿臣是臣,身在天家有太多的不由己。儿臣如此,父皇又何尝不是?”雅阳公主并非正面回答。
皇帝点头,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
“是啊,父皇虽然是天下之主,可也不能随心所欲。可父皇,也是你们的父亲,自是心疼儿女,这点是与天下的父亲一般无二的。”皇帝叹息道。
“可父皇不止是儿臣的父皇,所以父皇明知道南宛国太子和愔雅皇妹之间的事,还是选择让儿臣忍辱负重。”雅阳公主终是忍不住,替自己叫了委屈。
皇帝默然,他的确是那么做的。
至于其中的因素,太过复杂,有些原因甚至不能宣之于口。
“父皇召儿臣前来,是想要让儿臣继续履行婚事?还是要慰藉儿臣几句,让儿臣祝福愔雅皇妹?”雅阳公主怕自己再坐下去,会更加的口出狂言,干脆先行聊到主题。
“两国联姻,兹事体大。南宛国太子已经向朕认错,并表示对你乃是一片真心。日后愔雅做了太子侧妃,并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荒谬!”雅阳公主激动的站起身,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打断皇帝的话。
望着皇帝,雅阳公主愤然道:“区区一个南宛国的太子,竟然想要求娶我东汉国两位公主,以为东汉国是他南宛国的附属吗?儿臣虽然是女子,却也是有气节的!
既然南宛国太子已经是皇妹的人,是留下来做驸马,亦或是迎娶皇妹为太子妃,儿臣皆会祝福。若南宛国太子有娥皇女英的念头,请恕儿臣不孝,无法遵旨而行。纵然剃发出家,儿臣也绝不会成为东汉国的耻辱!
儿臣虽然比不得开国长公主那般不让须眉,却一直以长公主为榜样。为东汉国的江山与百姓,儿臣可以忍辱负重,甚至是舍得一命,却决不能失了傲骨。
儿臣言语冒失,父皇若要降罪,儿臣绝不为自己求饶,但请父皇不要为难儿臣。”
雅阳公主说完,跪在地上朝皇帝行了个大礼。
皇帝脸色并不好看,被女儿顶撞,还是说这种打脸的话,自然是龙心不悦。
“你既知罪,便回宫去抄写女德百遍,以示惩戒!”皇帝脸色沉沉的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雅阳公主再度叩首,这才起身离去。
待雅阳公主出了御书房,皇帝气的砸了一方砚台。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朕省心,朕要你们这些儿女何用!”皇帝气的直拍桌子,面色已经和墨汁的颜色差不多。
不管雅阳公主是如何顶撞的,却也是说中了皇帝犹豫的原因。
东汉国地大物博,便是西汉国也无法比及。
而东汉国的所属国众多,此次南宛国太子的作为,若真的将两位公主都嫁过去,岂不是要让东汉国成为笑柄?
可宫宴上,除了东汉国的朝臣,还有南宛国的使臣,愔雅公主有了南宛国太子骨肉的事,是不论如何也隐瞒不住的。
一旦愔雅公主嫁到南宛国,婚前失贞的她,将不会被南宛国皇室所看重,更不会得民心,这样的联姻便只有表象的利益。
至少皇帝是知道愔雅公主只会耍狠,手腕与雅阳公主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