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子是梅先生的独女,江南人,今年二十有三了,很瘦弱的一位娘子,满宝先写下她的基本信息,这才问道:“你成亲了吗?”
梅娘子顿了一下后道:“是,成婚有五年了。”
“生产过孩子吗?”
梅娘子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摇头道:“没有。”
满宝记下,放下笔后道:“我们去里屋检查一下。”
里面是拿来做针灸的床,大丫鬟扶着梅娘子进去,解开了斗篷铺在床上才让她躺上去。
满宝摸了摸她的肚子,换着方位的按,问道:“疼吗?”
头两下她都只是说有点疼,第三下时她脸色骤然一白,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肚子。
满宝见状微微皱眉,不由拿起她的手静静地摸了摸脉,半晌后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梅娘子微微点头,一旁的大丫鬟就代为回答道:“疼是五天前开始疼的,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
大丫鬟看了眼梅娘子的脸色,见她还算平静,便照实说道:“以前有过两次,第一次不知原委,后来才知道是有孕了,第二次大夫说孩子落在了宫外,也要打掉,所以……”
满宝就明白了,少腹血瘀,只能活血化瘀了。
满宝在心里推演了一番药方,不太有把握,于是道:“梅娘子,我于这活血化瘀上的经验差些,不如我请了陶大夫过来一起商量方子?”
“不行,”梅娘子抢在丫鬟前急切的道:“周太医,我,我想保下这个孩子。”
满宝:“……梅娘子,这个孩子保不住的,它落在了宫外,现在还小,等过一段时间他越长越大,被压迫之下就会破裂,到时就是大祸了。”
梅娘子红着眼睛摇头,“周太医,若是打掉他,我在江南也能请大夫开方,何至于千里迢迢的到京城来?为的就是要保住这个孩子呀。”
满宝:“可这个是保不住的呀,他没有落在宫内。”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落到宫内去?”
满宝:……她暂且没有这个本事,嗯,或许可以问一问莫老师?
满宝思索片刻后道:“你且等一等。
满宝转身出去,梅先生正在外头团团转,看到她出来立即道:“周太医,话我都听到了,在下只想问,这个孩子能否保住?”
虽然还没有问过莫老师,但以她对现在医学的了解,满宝还是摇了摇头。
梅先生颓丧下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那还请周太医保住我女儿,这胎,这胎就打掉吧。”
“父亲——”隔着一道帘子,里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梅先生的话,梅娘子显然不能接受父亲如此轻易就妥协了。
满宝点了点头道:“二位且捎带,我去找陶大夫来会诊,怎么治,有什么结果,容后再讨论。”
不仅梅先生,帘子里的梅娘子也升腾起了一丝希望,但想到济世堂的陶大夫他们之前也看过,那丝希望又摇摇欲坠起来。
满宝撩开帘子出去,迎面就碰上了和郑大掌柜在说话的百草堂掌柜,满宝和他也算熟,于是点了点头算打招呼,转身去敲陶大夫的门。
陶大夫应了一声,满宝探头进去看,见他正埋头给一个病人写药方,便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了,立即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等。
陶大夫将药方交给病人,等他出去了以后才笑问:“周小大夫来问梅娘子的病?”
满宝便坐了过去,“您之前给她看过?”
陶大夫颔首,他虽然不能像周满那样上手在人小娘子身上摸来摸去,但通过脉象,又问了一些以前的事,经验丰富的陶大夫已经猜出她是少腹血瘀的实症,当时就给了她开了活血化瘀的药。
不过这个方子也是有风险的,因此当时他的建议时再请一个稳婆,或者等一等,去太医署里请个女学生过来,吃了药后看化瘀的效果如何再下药。
结果梅家父女都不舍得放弃这个孩子,坚持要保住胎儿,说真的,陶大夫的确没这个本事,甚至他可以拍着胸脯肯定,满京城里无人有这个本事。
胎儿已经着床在宫外,这个可怎么移到宫内呢?
陶大夫有些期待,又有些探究的看向周满,“周小大夫有办法?”
满宝摇头,“没有。”
陶大夫便叹息一声,“那就只能活血化瘀了,我问过她日子,我猜着她有孕也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再晚,胎儿自落,只怕会引起大出血,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