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药发傀儡,就是在傀儡上设下机关,使得傀儡假人可以喷火,发烟,吐水。因为都是构思精巧的东西,所以会者甚少,而在这东京城中,尤以李外宁的药发傀儡名头最响,也最受欢迎。
和悬丝傀儡不同,这药发傀儡与杖头傀儡相似,乃是立在一根竹竿上由表演者举着来演出的。因为要喷射烟火和火花,所以一般都是在晚上表演。不过京城之中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时间足够,大可以花上几个小钱到瓦子里逛上一天,从小儿相扑到杖头傀儡,从散乐到杂剧,从说唱到小唱,只要是兜里有钱,保管在这东京城里看上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当夜幕降临东京之后,原本还颇为热闹的小院便逐渐冷清了下来。一众花魁行首纷纷乘轿回到各自镇守的酒楼帮着店家招揽生意。王玄义见状,自是辞别了一众花魁的好意,又拜别了柔奴和真娘,这才牵着马儿离了平康里,直向城北的后门桥瓦子而去。
适才在平康里时,王玄义向众人突然打听起了关于李外宁的事情来,虽然他不是教坊中人,可却也算是京城内瓦肆勾栏当中的名人。王玄义从旁人那里听说这李外宁最近一段时间常在城北的后门桥瓦子表演药发傀儡。因为距离平康里路程不远,所以王玄义便有了过来看看的心思。
当王玄义在街边的茶食店,以羊角子,醉蟹,姜虾做菜喝了一角酒后,这才继续赶路来到了后门桥瓦子外。隔着老远,当王玄义借着下方火把的光亮看见了招子上飘扬着药发傀儡李外宁的字样之后,这才下马步行寻了一处看管马匹的地方,将坐骑交给了对方。
待他在门口交了入场的钱之后,很快便被后面的人群挤着进到了瓦舍里。他跟着人流向四周这么一转,心中也不由得对此处的热闹景象啧啧称奇。
“好汉,敢问药发傀儡的李外宁在何处?”
“李外宁?客官只管循着人流去最大的勾栏便是,这李外宁每日若是不凑足了二十贯的赏钱便不肯下场……您看,这人啊,都是来看他的,去晚了便连个站着的地方都没有了……”
王玄义听了路人的指引,便赶忙凑着人流往前努,生怕今天白来一场,待他好不容易挤着旁人来到了一处名叫豹棚的勾栏之时,便赶忙穿过入口进到了场内,随后立在门旁。王玄义见到这勾栏里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好在他人高马大,只望了一遍便找到了一处可以入座的位置。
眼看着场下正在表演着小儿相扑,几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扮作童子状,在那边施展相扑技巧,不过因为是为了引人发笑,所以动作上难免故作滑稽。王玄义只看了一会儿,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待到表演结束之后,自有那些未上场的学徒举着笸箩挨个讨赏,王玄义见了,便也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几个钱来扔给了对方。
“哎,我说这都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见这药发傀儡上场啊!”
“哈哈,这位仁兄,我只怕你是第一次来看李外宁的药发傀儡吧,人家可是这后门桥瓦子的台柱子,每次若是不得了二十贯的赏钱,便是绝不肯下场的,您呀,要真是心急,便帮我们出了这二十贯吧!”
“是啊,叫我等也沾沾兄台的光,否则便只能干坐在这里,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听到坐在一旁的客人纷纷出言调侃,那刚才出声的男子便自知没趣的坐回了座位上。就在王玄义不知道还要在等多久之时,突然听到场下传来了一阵锣鼓声,随后,便看到有在此间工作的伙计纷纷熄灭勾栏四周的火把。一时之间,坐在四周的观众无不欢呼雀跃,叫起了好来。
“好啊,李外宁!东京第一!”
“太棒了!”
……
听到场下的阵阵喧闹,王玄义被这热烈的气氛一感染,不知不觉竟然有一种后世去现场看知名的乐队表演的感觉。便在这四周一片漆黑之时,就见到场下突然有一只火把燃起,很快就在一块帷幕之上,一只以锦缎捆扎的人偶便出现在了帷幕之上。
眼看着场上果然出现了人偶,观众席间顿时便沉寂了下来。王玄义坐在坐上,怀着好奇的心情认真的看着这药发傀儡的表演,谁知道这一看,却不由得啧啧称奇。原来这一幕剧,演的乃是后梁大奖王彦章,枪挑后唐大将三十六人之事。
眼看着帷幕之上一群傀儡身披金甲斗在一起,连带着帷幕之后还有人以口技和唱词推进剧情,模仿战场上杀伐之声。王玄义一个现代人却也不由得佩服这古人的构思巧妙。待到剧情推进到战斗之时,场上突然火光四射,就算是人偶射出一箭,帷幕上方也用人偶中发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