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烈渊沉忙到了很晚。
从集团出来的时候,他开车经过了一家粥铺,目光顿了顿。
也就是在一周前,他带贺晚霜来这里吃过。
当时,她难得冲他笑,然后说起她初中时候春游的事。
她说她初中那会儿不爱说话,平时也只和同桌交流。周末老师组织去河边春游,她原本不想去的,却被同桌拉着,加入到了班长那组。
那次,她们组一部分人负责包饺子,一部分人负责煮粥。
她分在了煮粥的那个小队里,几个女生,却被点火难倒了。
后来,有个同学去别的组里借了一瓶酒精,她当时也没多想,接过去就往半天着不了的柴火上倒。
可是,她倒下去的一瞬,火苗突然就蹿了上来,她吓得连忙后退,手里拿着的酒精瓶因为惯性,顿时洒了出来,泼在了她的脸上。
她说,幸好当时没有火星窜上来,否则,她那张脸就完蛋了。
当时正好是早晨,立春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目光忽而顿了顿,随口冲她道:“幸好,要不然我就没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了!”
那会儿他刚刚说完,她的脸就是一红,然后低头只顾吃,还把舌尖烫到了。
想到过往,烈渊沉眸色又黯沉了几分,捏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气。
而就在他转过转角,就要上立交桥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商场外,一个女孩正坐在沿街的长椅上,她的头埋在膝盖里,看起来又小又可怜,活像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猫。
烈渊沉认识,那是贺晚霜的衣服,那件羽绒服还是他过年带她回g国的时候,他母亲送给她的。
她不是要去找宫凌夜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过,她和他结婚,从未将心思放过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去管她?
他之前和她结婚,不过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加上母亲生病,一直希望他能够早日安定下来,有个宝宝。所以,他才会和她火速结婚。
而现在,他不愿意离婚,只是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
烈渊沉想到这里,直接从贺晚霜的身边开了过去。
他上了立交桥,看到后视镜里的贺晚霜彻底消失不见,那一刻,他又觉得,这车怎么开怎么不舒服。
就在他转过立交桥,要驶向家的方向时,烈渊沉又突然去了左转道,掉头。
他心烦到无以复加,直到五分钟后,重新绕回了刚刚路过的那家商场,他心头的烦闷则是到达了顶点。
可是,刚刚还坐在长椅上的人却不见了,那里空空如也,让烈渊沉的心蓦然一空。
他放缓了车速,快速看向周围。
就见着一旁的绿化带上,有个晕倒了的身影,正是贺晚霜!
几乎是马上就将车停了下来,烈渊沉大步向着贺晚霜过去,直到来到她的面前。
“贺晚霜,你是故意的?想死吗?”他居高临下地问。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他弯下身去碰她,指尖触及她的手,冷得可怕。
烈渊沉心头一惊,连忙将人抱了起来。
她很轻,在他怀里仿佛没有重量。
路灯下,她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这个女人!
烈渊沉胸口起伏,快步到了车上,将贺晚霜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把暖气开到了最大。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许久,都一动不动。
直到,他过了立交桥,她才缓缓掀开了眼皮。
身侧,烈渊沉明显松了口气。
他用车载蓝牙给烈筱软打了个电话:“小软,家里有没有姜?你帮我熬一碗姜汤。”
烈筱软应着:“好,我也有点感冒,正好喝点。”
烈渊沉挂了电话,下颌线绷紧,一路疾驰。
夜晚路上的车不多,不多时便到了小区。
烈渊沉将贺晚霜抱了下来,见她虽然似乎醒了,可是眼睛半眯,显然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中。
之前,曾听母亲说过,女人小产后应该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母亲就是之前一次小产没有养好,后来才经常感冒发烧,到了现在,还患了……
烈渊沉低头看了一眼贺晚霜,冷冷地道:“你这样不自爱,死了也活该!”
她没有反应,身子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