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深从没奢望过一次就能让宋子恒原谅,他也知道,宋子恒全家都死了,就只剩少年一人,那样的仇恨不可能轻易抹平。
不过,他还有时间。
他虽然瞎了,但是还没死。
按照医生推断来看,脑部肿瘤压迫大脑,造成别的损害,怎么也还有一两年。
所以,他暂时死不了,那就有争取的时间。
当天从墓园出来,北冥深没有马上回j国,而是打算在宁国逗留些日子,毕竟家族一些生意和宁国这边也有往来,可以提前布局。
手机响了,北冥深听到专属铃声,马上接听。
里面传来一道男声:“家主,这个月依旧没有收获。”
北冥深‘嗯’了声,掐断电话。
自从江小溪和与女儿下悬崖,他就一直让人寻找。
如今已然三年过去,杳无音信。
寻找的人每个月会给他汇报一次,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有些习惯,可是今天因为见过宋子恒,又变得不太习惯。
他在想,如果女儿还在,现在应该有三岁两个月了。
再过十多年,也一样能够成长为宋子恒这么大,独立、有自己的思想和能力。
突然觉得心头发酸,当日母女二人落下悬崖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成了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画面,有尖锐的刺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千里之外,江小溪正抱着女儿和张芹道别。
她之前就已经带着女儿去了市里那边,只是她身无分文,手里的钱都是张芹卖鱼干赚来的。
可是j国除了锦城有钱人家,其他人其实生活都很拮据,租房房钱虽然不贵,可依旧能够难倒他们。
她试着投简历,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提供不了学历证书。
找工作碰壁,女儿去幼儿园也同样碰壁,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文件,没有专门的通行卡,她和女儿做什么都难。
她顶替了张芹女儿的身份,现在叫王小霞,可对方只是个初中毕业生,当初外出打工,和男人交往怀了孩子,被男人甩掉,没有结婚,孩子也没法落户。
最后,江小溪找了个私立的社区幼儿园,那边简单,她拿了自己的证件,别的人家也不要,交了钱孩子就能上学。
租房太贵,江小溪直到找了个附近别墅区的保姆工作,这才终于有了可以待的地方。
因为那边包吃包住,还给她和与白留了个空房间。
于是,江小溪和张芹道别,带着女儿在恒市落脚。
那边的工作说是保姆,其实倒是也很轻松。
雇佣她的是个女主人,可女主人几乎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个男孩子,比与白大两岁,如今上幼儿园大班。
于是,江小溪每天就是送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照顾二人。
她还是在入职的当天见过自己的雇主裴女士,裴女士打量着她和与白很土的衣服,直接从钱包里抽了八百块递过去:“去换身衣服吧。”
与白就在她旁边,小小的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打量着年轻风韵、衣着光鲜的女人,有些怯,却还是冲裴女士笑得很甜:“阿姨好。”
裴女士敷衍点点头,将家里所有事情一一交代,随即道:“商羽性格比较冷,你们好好让着他点儿。”
那是与白第一次见到裴商羽,男孩子比她大两岁,却高了她不少,皮肤很白,整个人却有些阴鸷的冷。
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地望着她,就仿佛她只是一块脏兮兮的烂泥巴。
“与白,叫商羽哥哥。”江小溪冲女儿道。
与白有些害怕,却也还是冲裴商羽道:“商羽哥哥。”
随即又自我介绍:“我叫江与白。”
男孩只是冷漠地瞧了她一眼,眸底都是不屑,直接转身走了。
裴女士算是交代了清楚,随即将生活费的卡交给了江小溪,也没交代儿子半句,便直接离开。
等她走后,江小溪和江与白才有空打量整个别墅。
别墅不算太大,两层,还有个地下储藏室,楼下是客厅和厨房等,楼上则是卧室书房和健身房。
江小溪和江与白来到自己的房间,放下手里的包。
说来也是,她们母女,所有的家当只有一个包。
当天,江与白带着江小溪去幼儿园报道,第二天一早,便先送了江小溪去幼儿园小班,再打车带裴商羽去附近的一个贵族私立幼儿园。
裴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