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几年的时候我家这边的煤炭资源还没枯竭,那会儿矿务局就是本市最牛逼的单位,有钱,待遇好,人们都托关系、走后门、削尖脑袋往里进。 我记得很清楚,每个正月十五矿务局都会买几十万的烟花,到了晚上就算零下二三十度全城的老百姓也都会跑过去看,一站就是俩小时,哪怕冻的大鼻涕咧些也掩盖不住那种喜悦的氛围,毕竟这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不过像申公这样,个人买几万块钱烟花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反正这些烟花足足放了五个多小时,起初她们三个女的还挺开心,拉着手蹦蹦跳跳,但是放着放着后来也没动静了。 没办法啊,麻木了,这玩意是好看,但当放烟花变成一种任务的时候,它再好看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最后还是我没耐心了,干脆把这些烟花一股脑点燃。 我就记得那一分钟火光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爆炸声比当年的珍珠港都激烈,弄的柳家人都飞过来好几个,不知道的我们在这边跟谁打起来了呢。 “顾言你跟我回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再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直接去给两个老祖宗跟我姥爷拜年。” 青青拽着我胳膊:“若卿啊,你也得去给你姥爷拜年吧?” “我就不用了,姥爷说他年年被人拜,早烦了,叫我不用守这些规矩。” 佟若卿在原地站了两秒钟,看了几眼我跟青青。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补了句:“那你们收拾收拾先去拜年吧,放了一晚上烟花有点累,我先回去躺会儿。” “那行,我先不管你了啊,别忘了中午一起吃饭;还有亦舒姐,你给你家老祖宗拜完年之后就去厨房吧,咱俩先把中午的菜定一下。” 胡亦舒撩了下头发,微笑着对青青说:“不用那么正式,一会儿老祖宗就带着家人回祖宅了,就我和我妈留下。” “嗨,大过年的,就算没有你和三姨我们老柳家人也得吃饭呀!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厨房见哈,既然让她们让咱们做饭,那咱们就选点自己爱吃的。” 说完之后青青拉着我就走,等回到房间之后她把门一关,刚才脸上挂着的笑意立马消失不见了。 她上来就问我:“申公序到底什么情况啊?我感觉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嘁’了一声,用嫌弃的眼神在青青上半身瞄了几眼:“现在说这话,刚才你不还说他一直神叨的,让我别少见多怪吗。” “那是因为一开始我没往心里去,而且后来我不是也损他了吗?” 就跟做贼似的,青青还往外偷瞄一眼:“真不对劲顾言,申公绝对有毛病,他是过年前几天回兴安岭的,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他也不说,就跟我说了一大堆你的事儿,然后让我帮他找一间安静的屋子,说要闭关,谁都别打扰他。” “然后呢?” “然后就没动静了啊,要不是你惊动了他,逼他分出意识化身,我估计他现在都够呛能从那间房子里走出来。” 青青咬了下嘴唇,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还有啊,他自从昨天出关就一直坐在后山,坐在咱俩以前经常去坐的那个山崖上发呆,从天亮坐到天黑,你昨天到家那会儿实际上他也刚从山上下来,这不反常吗?” “是有点反常。” 我把青青的手拉过来,一边摆弄一边嘟囔:“这确实不像申公序性格,往常遇见什么事儿他都是直接去解决,没见他这么emo过。” 正在这儿思考呢,可没想到青青忽然突发奇想上了:“诶,你说会不会是最近一段时间申公序跟亦舒姐闹别扭了啊?” 这一句话好悬没给我整乐了,当时我真想问问她:傻丫头,你不会真觉得你亦舒姐在申公序心目中有多大分量吧? 你要说他看中胡亦舒婉约的气质,胡亦舒也被申公身上的男子汉气概吸引,两个人是因为互相欣赏凑到一块的我相信。 哪怕你说申公单身好几十年了,胡亦舒也是个单身几十年的狐仙,两个人在一起干柴烈火,是因为欲望走到一起去的我也信。 但你要告诉我申公有多喜欢、多爱胡亦舒,甚至能因为跟她闹别扭整个人就开始郁郁寡欢,那打死我都不信。 他申公序身上有申公家大巫们世世代代的传承,也曾经和爱人经历过生离死别,又活了这么多年,对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经看通透了。 这么个人,要是能因为一个女人伤心、难过,那他也没有脸来埋汰我、说我整天为情所困了。 我把青青的手拿到嘴边,在上面蹭了蹭就当摇头:“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这老王八蛋不是那种会在感情上纠结的人,而且昨晚上放烟花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他跟胡亦舒俩站一块还挺和谐的。” “那因为什么?总不能是想自己老情人了吧。” 青青试着把手抽回去,但我没让她得逞,直接拉着她往我身上靠:“管他呢,他爱干嘛干嘛,死不了就行。 咱俩好不容易单独待会儿就别唠他了,还是唠唠咱自己吧,这现在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你不得让我好好稀罕稀罕啊?” “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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