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脸上笑嘻嘻的,但心里暗骂不止:妈的,还说帮我出头,哪次不是从我这里讹钱?仗义?仗义个屁,用得着你带头跟人对着干?不知道我们都想拿补偿款?真是狗吃麦苗——装羊!
虽然这么想,但大春照旧笑嘻嘻说道:“看您说的,二哥,你问问他们,南锣鼓巷这一片,谁有您仗义?”
“嘿!好,既然你觉得哥哥我仗义,那今天哥哥想进这个局,你帮着引个路吧?你放心,哥哥要是赢了钱,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孔老二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
“二哥,这,这不好吧?”大春有些犹豫的说道。
“怎么就不好了,这有什么?不就是玩个牌吗?你是不是看不起哥哥?放心,哥哥说话算数,赢了钱肯定有你一份。”
孔老二生怕大春不带他去牌局,又拿出利益来诱惑他。
但大春还是不为所动:“不行,不行,真不行!二哥,他们玩的大,万一要是输了,我可感觉对不起你,到时候你得怪我,毕竟是我把你领去的。”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就怕他们玩的小。都是江湖儿女,一口唾沫一个钉儿,你还不知道我?你放心大春,哥哥跟你保证,就算是输了,也绝不怪你!”
在孔老二一个劲的保证下,大春把心一横,说道:“行,二哥,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就带你去了,咱可说好了,万一输了,可不兴怪我的,也不能跟院儿里的人说是我带你去的!”
“放心吧,肯定不怪你,是哥哥自己找去的。走,哥哥请你吃饭,吃完饭咱们就过去。”
说完,孔老二也不收拾,招呼几人就往外走。
一顿饭吃完,已经到了晚上8点,大春的两个朋友告辞而去,只剩下大春和孔老二向和平里走去。
轻车熟路的,大春把孔老二带到了小院,敲了敲门,半晌之后才传来一声:“谁呀?”的声音。
大春压着声音说道:“六哥,是我,大春。”
片刻功夫,就见一个穿着西装,干部模样的人来开了门。
是张大江。他今天一身西装,梳了个大背头,还带着个黑框的眼镜,像极了体制内的干部。
张大江最近休探亲假,没有出车,正好可以连续的参与牌局。
大春和孔老二进了屋子,就见里面乌烟瘴气的,浓重的烟味直呛鼻子。
老六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正叼着烟洗牌,牌在他手里哗啦哗啦的抽着,一下多一下少,毫无规律可言。
桌子上一共四个人,每个人跟前都有一摞10元或5元的钞票。
老六斜着眼睛看了大春一眼,流里流气的问道:“大春,这是谁啊?谁让你带他来的?不知道这是朋友局?不接待外人?你这可是坏了规矩呀。”
大春赶忙解释:“六哥,这是我一街坊,在变电所上班,也喜欢玩牌,放心,绝对自己人。六哥,你看看给个面子,让我这位哥哥也上场玩玩,你放心,规矩都懂。”
老六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孔老二一眼,对大春说道:“知道规矩?”
“知道知道,愿赌服输,绝对不闹事!”大春说道。
“行吧,看在大春的面子上,上桌吧!”老六点了点头,对孔老二示意了一下。
孔老二感激的道了声谢,就准备搬个椅子上桌。
这时候,坐在老六下首的一个青年开口了。这个青年上身一件时下最流行的蝙蝠衫,腿上一条大喇叭裤,梳了个油糊糊的偏分,脑袋上顶了个蛤蟆镜,并没有戴在眼睛上。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硕大的电子表,潮流的一塌糊涂。
这个青年一开口,一口别扭的广东普通话:“雷有冇钱啊?扑街,乜嘢人都敢同我玩?”
“啥?”孔老二听不明白,一头雾水的望着老六。
“问你有没有钱?咱们这儿的规矩,没有五百块钱不能上桌。”老六提醒道。
“有的,有的。”孔老二迅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把包里面的钱取了出来,全是十块的面值,看厚度大约七八百块。他又向锅里扔了10块钱,打了个底儿。
“有钱就行,咱们开始吧?”老六说完,就把牌拿在手里,问有没有人切牌。
孔老二说道:“我来一下,”说完便翻了一叠牌亮了一下。
牌面是个四,从孔老二的上家开始发牌。很快,牌就发完。
上家说话,正是张大江,他也不看牌,说了三个字:“闷10块。”
这场牌局最低一注10块,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