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了银耳的燕窝,还是甜,但总算不是甜得难以下咽了。想不通,身主怎么会喜欢那么甜的。就算生怕她坏牙,府里不给糖吃,也不能在其他食物里拼命放糖呀。 加了银耳,一碗变成了二碗,幸好碗不算大,全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依旧用手指刮干净。这燕窝多贵呀,可不能浪费了。 看着她手指放进嘴里吮的样子,赵夫人又气又好笑:“为什么要用手?” 她拿出已经含干净的手指:“用舌头舔难看。” 赵夫人一愣,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来。 旁边的李嬷嬷也笑得乐不可支:“小姐是逗夫人开心呢。” “就是!这孩子越来越懂事,到底是长大了。”赵夫人笑看着,嘴巴都合不拢:“以后不要这样了,手多少会摸些啥,也不嫌脏的,什么时候少过你的燕窝?” 冬梅端来了清水,大户人家讲究,吃完东西要用水漱口。毕竟是古代,牙蛀掉了,可就麻烦了。一般用茶水,但生怕正吃中药的身主喝下去,也就端来了温白水。 赵夫人等她漱口完,这才说:“可以用菊花,否则没什么味的话,她不好好漱,等会儿去我屋里拿点杭白菊。” “是,夫人!”冬梅乖巧地回应。 对于这个小女儿,赵夫人真的是疼爱。就漱口的水,还留意着,恨不得好东西全都用得上。 这冬日里烧火盆,难免干燥火气旺,喝点菊花茶清火也好。于是希宁答了声谢。 “谢什么?”赵夫人对着她,也是对着所有人说:“我屋里的东西,你看上就拿。需要什么,如果没中意的,尽管去库房,让丁管家打开库房,除了那老婆子的嫁妆,你挑好的尽管搬走。” 老婆子是赵夫人私下里称呼老夫人,国以孝为先,当着面不能翻脸,背后没少抱怨。 赵夫人一个冷笑:“就让她留着好了,有本事一起带了去,跟着一起埋了。” 毕竟不是亲娘,只是嫡母,外加双腿废了多年的二老爷还在,老夫人的东西很少赏给她们。据说将军和夫人那时回将军府,头一次见面,老夫人就送了一对蓝田蚕丝玉镯,还说是自己经常戴的。这种货,打赏下人还行,却作为见面礼送给儿媳,那时就算赵夫人还不是诰命夫人,那也是太守的女儿。 真当庶子的夫人是市井乡野,没见过好东西般。 这件事被赵夫人记恨到了现在,每当老夫人送点什么的时候,就皮笑肉不笑地挖苦讥讽一番:“这些不错了,礼轻情意重。老夫人就喜欢这样,那时头一次见我送的蚕丝玉镯也就最多值一两银子,还说之前常戴的。我倒是没见到她再戴这类货色,倒是那对和田玉的,还有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经常看到。” 老夫人以此为借口,也就不送了。 赵夫人蛮不在乎地:“反正送出来的也没什么好的,又是长辈送出来的,不方便转送下人,只能压箱底,放着还嫌占地。” 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老夫人就是赵夫人人生中的不如意之一。 希宁想了想后劝道:“既然送给母亲了,那就是母亲的东西,如何处置自然由母亲说了算。” “也是……”赵夫人若有所思,猛地笑了出来:“再过几日,就是二爷媳妇的生辰,正好把那对蚕丝镯子送去。” “这也合适。”李嬷嬷抿着笑。将老夫人送的“心爱”之物转赠给二爷夫人,是表示重视。 希宁抿嘴笑着:“再把箱底翻翻,指不定以后二三年的人情都有了。” 赵夫人被逗得又笑了出来,就连旁边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低着头笑,有些直接“噗嗤”笑出声来,忍都忍不住。 “什么事那么高兴?”门外传来了雄厚低沉的声音。 门帘挑起,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走入了屋里。 “老爷!”赵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原本放在腿上捂着的小手炉都差点翻在了地上。 赵将军虽快近五十,但依旧腰背挺直,须发都黝黑。进屋后,开始解大氅上的结扣。 希宁想站起来,但被往赵将军身边去的赵夫人阻止了:“还要穿鞋,就别起身了。” 这脚还踩在脚炉上,确实不方便。希宁于是坐着喊了一声,打了招呼。 赵夫人走到将军身边,帮忙去大氅:“不是说后日才回来,怎么今日就到了?也不说一声,好让府里准备一下。” “雁关那里下雪了,鞑子应该不会来,所以提早了二日回来。”脱了大氅,赵将军走到薰笼前,伸出手烘着。 “下雪了吗?这里连冰渣子都没见到落下一粒。”赵夫人将脱下来的黑狐大氅递给了旁边的知音,知音拿着出去掸灰收拾。 李嬷嬷去弄了杯热茶,端了进来,递给了赵夫人。 希宁示意冬梅帮她穿上鞋,让开了位置,抱着手炉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落座前,一个丫鬟眼明手快地,将一个厚厚的垫子放在椅子上,让椅子坐上去更加柔软。 “那里的雪大得很,这里的天暗沉沉的,想必也会下了。”赵将军将放在熏笼前的手,转而接过赵夫人送来的茶,喝了口:“去年的陈茶?” “是呀,这二年府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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