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航空团现在只剩下23架战机,而且还要扣去那些状况极其不乐观的8架战机,能与德国佬一战的恐怕就只剩下最后那十四五架战斗机。 这个数字之所以成了一个约数,就是因为罗贝尔座驾的状况正介于“受损”和“严重受损”之间。说“严重受损”吧,发动机一点问题没有,机枪和机炮也能正常开火,操控航向也不特别费力。 但要说他仅仅是受损似乎又不恰当,因为他的整流罩千疮百孔,后机身几乎成了架子,右侧机翼缺了一截,座舱盖也破了,正呼呼地往里灌风。因为飞机气动布局的损坏,他的航速只能尽力维持在300km/h。 估计现在的他能和一架上次大战末的战斗机打个五五开。 “马尔芒德分队负责领航,所有飞机撑不住的伙计们跟他们回家,其余人跟我爬升高度。” 中校最终还是决定让罗贝尔先撤了,其他飞行员也没有觉得他是在偏袒故交之子。除了罗贝尔今天的表现并不拉胯以外,还有不少人注意到罗贝尔的飞机刚刚又掉了点什么零件。 “你的情况怎么样,侍从?”马尔芒德再电台里关切地说道。 “右起落架好像被风刮走了,飞机平衡进一步恶化,不过我还能接着开。” “还开个锤子!这你准备怎么降落?!” “那我就飞到离机场近一点的地方再跳伞,这样还能节省搜救的时间。” “行吧,一有不好抓紧时间跳,反正你座舱盖已经碎了,不如干脆打开,省的要跳伞的时候来不及。” “好主意,骑士,我就这么干。” 于是频率与罗贝尔相同的飞行员便听到自己的电台中风声变得更大,好在罗贝尔即时关掉了送话器。 多米尼克中校带着飞机状况还凑合的飞行员们爬升,马尔芒德则引导状况不乐观的战友们向机场飞去。飞了没有一分钟,便有人的发动机彻底停转。由于此时距离机场尚有三十公里,怎么也不可能滑行落地,于是他推开座舱盖向两侧的飞行员挥手示意,接着便跳出机舱,打开了自己的降落伞。 于是马尔芒德再次打开送话器:“伙计们,飞机不行了就赶紧跳伞,我们现在不缺飞机,没必要把破烂开回机场。” “你说给谁听呢?这里就我有电台。” “闭嘴吧,罗贝尔。”马尔芒德笑道,“你一开送话器全都是噪音。” 回答他的是几乎要被淹没在狂风中的罗贝尔的大笑,正当他也忍不住像罗贝尔一样以狂笑抒发战后余生的狂喜之意时,罗贝尔的笑声戛然而止。 “有德国佬的战斗机从5点钟方向朝我们过来了!”罗贝尔向自己的长机发出警报。 “我去拦住他们,你赶紧跳伞!”马尔芒德下达命令之后,立刻转向德国战机袭来的方向。现在德国人占据高度和速度的双重优势,缠斗并战而胜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这位勇敢的法军飞行员作出了一个无愧于其“骑士”代号的决定:跟德国佬对头! “先对头,再跳伞!” “你他妈——” “骑士冲锋怎能没有侍从执矛护卫?”罗贝尔打断了分队长的话,“二对二才公平!” 德国佬转瞬即至,马尔芒德没有时间再去斥责部下,而且就算罗贝尔后悔,以他那破烂一般的飞机现在也不可能逃过德国佬的猎杀了。 所以,一块来吧! MS.406只有一门机炮,德国佬有两门,射速还更快。罗贝尔与马尔芒德的唯一优势就在于德国机炮在机翼上,而法兰西的伊斯帕诺-絮扎位于引擎正中,法国炮的精确度更高。 两人并非没有机会反杀。 罗贝尔的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德国战机,估摸对方刚进入自己的射程,便先按下了机枪击发柄,看到德国佬绿色曳光弹弹道的一瞬间,他又扣下了机炮扳机。 德国佬化成火球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不过高兴持续了一秒都不到,本就没什么能量的他转个弯就让速度跌到了240km/h,稍微一爬升对头速度就降到了200以下。吃了德国人几发子弹之后,他的螺旋桨也停止了转动,于是战机立刻失去了机动能力。 然后那架被他击落的失控的梅塞施密特和他的战机来了个“热情的接吻”,幸好他按照马尔芒德的提示早早打开了座舱盖,这样只需要解开安全带,翻滚失控的战机就自然而然地把他甩出座舱。 罗贝尔手忙脚乱地拉开降落伞拉环,等主伞一开,他便立刻寻找长机的踪迹。 然而他只看到了一架冒烟的梅塞施密特蹒跚着向德国控制区撤退。 “……” 两个小时后,一瘸一拐的罗贝尔走进了日韦机场的野战医院。 医生忙于救治从各处送来的血肉横飞、命悬一线的伤员,自然没空处理这个只是崴伤的少尉。罗贝尔来此倒也不为了请人治伤,他挽起裤腿,拿过一瓶酒精往手掌上倾倒了一点,随后胡乱向肿得发亮的踝关节上抹了几下,便放下裤腿进了病房。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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