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内尔知道菲茨伯爵现在不太可能住在加的夫的宅子里,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在德内尔表示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伯爵本人之后,伯爵的管家倒也没有敷衍他。那位德内尔的老熟人表示自己会立刻通知伯爵,但伯爵什么时候有空就不知道了。 德内尔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于是一面请管家向菲茨伯爵表明自己的急切,一面说明如果自己有任务,便请自己的“好友”布尔加代为见面。 好在德内尔不需要等多久,下午菲茨伯爵本人便给卡登花园打了电话,邀请德内尔及其好友到他在牛津大街的宅邸一叙,于是德内尔便领着布尔加往威斯敏斯特区走了一遭。他们二人见到菲茨伯爵后直接表明了来意,并将装有其子身份牌的盒子转交给他。 出乎德内尔意料的是,菲茨伯爵表现得还算冷静。虽然后者在见到至亲的身份牌后,仍旧痛苦到背过身去扶着壁炉整理情绪,不过他很快恢复,重新转过身来面对两位法国客人。 “谢谢,让将军,以及布尔加先生。”菲茨伯爵红着眼睛说道,“这东西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这是我们的荣幸,可惜我们没有能力将所有遇害不列颠士兵的身份牌都带回来。” “那就等战胜之后再说吧,新仇旧恨一起跟那帮畜牲算个明白。”菲茨伯爵一边说着,一边请两位客人坐到沙发上,“这次我欠贵方一个很大的人情,有什么能让我效劳的吗?” “这只是我们在调查德军屠杀平民罪行时附带找到的证据罢了,无需您报答什么。” 德内尔当然不可能直白地问菲茨要情报,或者请他“通融”些什么,那样菲茨即使没有当场拒绝,也会敷衍了事,甚至还会产生自由法国“挟恩图报”的糟糕印象。他这次来的目的仅仅是让布尔加和菲茨认识认识,拉关系这种事从来欲速不达。 布尔加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急不慢地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份报告说明了骷髅师那帮杂碎在比利时和敦刻尔克做的孽——每一桩每一件我们都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因此我们近期就打算将它登报公开,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给您留一份。” 菲茨伯爵立刻戴上老花镜浏览了一遍文件,随即便表达了对德军暴行的愤慨和对法国遇难平民家属的慰问,在此之后他又问道:“你们准备在英文刊物上发表吗?” “没错。” “我认识一个卫报记者,你们可以和他联系,他们这些专门的记者更懂如何吸引读者的眼球。” 德内尔和布尔加欣然接受了菲茨伯爵的好意后,便陪菲茨喝了杯酒放松精神。德内尔和菲茨聊了些年轻时的往事,特别是在战壕里的回忆。两人聊着聊着,便又说起了德内尔的部下差点把菲茨炸死的事。 德内尔轻松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蒙森上等兵在德国人的第二道战壕里找到个筒子,他以为那是德国佬地下掩体的排气孔,于是便招呼战友一块往里塞了俩手榴弹。但那个东西其实是德国佬餐车的烟囱,只是由于我军的炮击被半埋在了地下,因此筒子的另一头就是泥土——这样它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于迫击炮的结构。于是,先爆炸的那颗手榴弹产生的冲击波把尚未引爆的那颗炸上了天,我亲眼看到那个黑点划出一条抛物线,然后在半空炸了。” 菲茨伯爵面带笑意接过话:“而我当时正好和我的部下穿过德国佬的铁丝网翻进第一道战壕,那枚手榴弹就在我们的背后炸了,破片飞得到处都是,我的钢盔上都插了一片。幸好我们进了战壕,这才没人受伤。如果这颗手榴弹在我们跨过铁丝网或者离开第一道战壕的时候爆炸,我可能就没法坐在这里喝酒了。” 伯爵说完后,像个孩子一样开怀大笑。德内尔也带着笑意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只是在冰凉的酒精的冲击下,德内尔瞬间惊醒了。 我为什么会如此快乐地回忆起过去的杀人行径? “艾森豪威尔将军马上就要到了吧?”伯爵问了德内尔一句,却发现后者正对着空杯子发呆,“喂,阿让,再来一杯吗?” “哦,不了,谢谢。”德内尔回过神,表情又一次变得严肃,“后天他就来。” “索尔兹伯里那边现在全都是扬基小子了,我不久前才去过一趟,他们的军乐团正在没完没了地排练《到那边》,简直像是回到了1917年!” 伯爵说完,便兴致勃勃地挥舞着拳头,开始用标准的伦敦贵族口音唱那首着名的美国歌曲:“强尼拿起枪,拿起枪,拿起枪!跑着上战场,上战场,上战场!” 伯爵起了个头,布尔加也饶有兴致地加入其中,最后德内尔也意兴阑珊地加入合唱:“到那边!到那边!带句话,带句话,到那边! 扬基来也,扬基来也! 战鼓隆隆震天响!” ………… “准备好!祷番告! 带句话,带句话,注意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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