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尔目前仍在卡萨布兰卡饱受折磨,但他的专机——一架改装过的B17空中堡垒轰炸机——却在奥兰待命。德内尔对此百思不解,于是便在登上这架飞机后问了问欧奇金斯。 欧奇金斯闻言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别提了,将军,这飞机可真把我们吓死了。15号艾森豪威尔将军到卡萨布兰卡去的时候,这架飞机四个引擎停了一半,剩下两个也发出了不正常的咳喘。在航程的最后五十英里,艾森豪威尔将军和我们五个随员全都背上了降落伞包,站到机舱口,随时准备跳伞!” “坏了,我不会跳伞啊。”德内尔看到飞行员从驾驶舱来到客舱,便揶揄他道,“现在下飞机还来得及吧?” “这次绝对没问题了,将军。”满脸雀斑的年轻飞行员难为情地笑了,“上次的事得赖后勤,他们往油箱里加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垃圾油,咱们的飞机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的油不都是专门从国内运过来的高标航空燃油吗?听说那种油用打火机在常压下都点不着,这还能搞混?” 飞行员回复了一句:“在非洲,一切皆有可能。” 德内尔只能无奈地挥挥手,示意飞行员忙自己的工作去。跟美国人一起工作了一整年,德内尔对那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理论开始有了认同。 美军迄今为止遇到的种种挫折和打击,大部分还是自己赚的或者友邻部队坑的。更可笑的是,德内尔明显感觉到和美国人过手后的德国人也变得草台班子化了,这次他去前线就能感觉到,德国那些空军野战部队表现不好也就罢了,但连番号靠前的国防军部队也开始出岔子,让德内尔许多招数用到了空处。 果然是战高手越战越强,打笨蛋越打越废。 下午三点时分,德内尔在卡萨布兰卡见到了艾森豪威尔和巴顿。两人一见面就又把他一顿好夸,几乎将他的撤退行动吹捧到了具有宏观战略价值的高度。德内尔只能尴尬地谦虚几句,等待两人说正事。 果然,在抿了一口葡萄酒后,巴顿先开口说话了:“我听说你跟吉罗关系很不错?” “我们的协作还称得上愉快。”德内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翘着二郎腿的艾森豪威尔在一旁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更别提戴高乐了。” “我们应该算生死与共的至交了。” “很好。”巴顿放下酒杯,轻轻拍了几下手,“那真是太好了。” “怎么?” 德内尔一抬头,看到巴顿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总统希望你和他们两个好好谈谈,结束那种毫无价值的敌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两人的意气之争对抗战事业没有任何好处。” “呵呵。”德内尔不以为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可以在其他任何问题上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在法国抗战的领导权问题上,他不会向任何人做出哪怕是言辞上的微小让步,“显而易见的是,戴高乐将军和吉罗将军都不是执着于意气之争的人,如果他们之间陷入了僵局,那一定是有人作梗。” 艾森豪威尔好像身上难受一样,接连换了两个坐姿。 好在德内尔紧接着回忆起了唐宁街曾经如何阻挠自由法国领导抗战的事,仿佛在暗示从中作梗的小人正是英国人。起码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巴顿似乎立刻被德内尔的话题诱导,两个人开始一块抱怨英国这个阴险狡诈的盟友。 但擅长察言观色的艾森豪威尔哪能看不出,德内尔明显认为是美国人在为双方的谈判制造障碍,那些摆在面上的“暗示”,完全是为了照顾他这个远征军总司令的面子。 等艾森豪威尔回过神来,德内尔和巴顿骂英国佬的交流已经到了结尾,德内尔也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总统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明天上午,总统希望今晚您先和他们两个人聊聊。” “好啊,求之不得。” 于是当天晚上,美国人便给这三个法国将军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宴:讲究的餐具、高档的美酒,再配上火候掌握到恰到好处的炖肉……佳肴的香味惹得德内尔肚子疯狂咆哮。 尽管吉罗和戴高乐之间的氛围即为冷淡,但和两个人都算相知相善的德内尔毫不拘束,和久未相见的戴高乐寒暄了几句,他便抄起刀叉开始填饱肚子了。 德内尔的好胃口令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没那么尴尬,吉罗将军甚至主动点评了一下美军厨子的手艺,戴高乐则立刻把握住机会和吉罗将军交谈起来。而德内尔,只能在咀嚼的间隙发出几声“对”、“有道理”来附和二人,反倒成了话最少的那个,直到他将一碗汤灌进肚子,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德内尔出自将门家庭,又是圣西尔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可能不懂得餐桌礼仪?他这么做,正是为了营造出一种随便的氛围。而戴高乐和吉罗两人都挺愿意借坡下驴,将这个宴会当成是三个离家万里的法国军人的小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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