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柯尼希准将——代为发表。
…………
“演戏比打仗都难。”
一到医院,德内尔立刻卸下了伪装,对正大快朵颐的泰勒吐槽了今天的见闻:“我根本不敢跟任何人做眼神交流,就一个劲盯着墓碑看,都把罗贝尔的墓志铭背下来了。”
“这苹果不错,不酸。”泰勒嘿嘿一笑,将切好的半个苹果递给了德内尔。
“酸不酸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德内尔接过苹果,坐在泰勒的病床边边吃边嘟囔着,“你生性好动,总是耐不住性子,但这次一定要服从军情六处的安排。就在床上多待几天,都到这一步了,咱们不能让那么多人的工作白费。”
泰勒点头称是:“我知道轻重,爸爸。”
“这几天雅克就先交给我了,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六处就护送你到多佛和我们汇合。”
“你今天就要去工作吗?”
“是的。”德内尔将果核顺手丢进垃圾桶,“巴顿又惹了麻烦,现在全集团军的各项事务都到了我这里,我是一天都离不开。”
德内尔这下连泰勒都骗了,那个空架子集团军根本没什么事务需要决断,他回多佛只是为了减少与公众的接触,防止不慎露馅。
但第一集团军的状况是高度机密,显然不适合在医院里说,即使周围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是英国情报部门假扮的“法国医护”。
“那雅克……”
“我跟他说他爸爸殉国了。”德内尔笑了笑,“他问我殉国是什么意思,我就说是指去了很远的、没有邮局的地方,暂时不能给他写信了,你也记得这个说法。”
泰勒转念一想,立刻领悟了德内尔的用意:“啊……好办法。这样哪怕雅克说漏了嘴,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我们故意隐瞒了真相,而不是罗贝尔假死。”
“正是如此。”德内尔抬头看了泰勒一眼,“我早就说你的脑子只做个邮递员太过浪费,应该去跟薇尔莉特学做书记人偶。”
“哈,你还好意思说我,爸爸!”泰勒做了个鬼脸,“我面前就站着一个当了二十年邮递员的将军!”
德内尔顿时无话可说,只能举手投降。
和泰勒告别后,德内尔努力摆出一副沮丧至极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样子,打算带着雅克启程回多佛,结果却遭遇了突发情况。
伦敦法院将传票寄到了德内尔这里,要求他作为证人参与一次庭审。这次庭审的原告是一名叫杜佛尔的前法军士兵,而被告则是……自由法国陆军?
传票唤起了德内尔最深刻的回忆,因为这种事也是他自己干过的!情感告诉他,或许迫害与虐待又一次发生在了法国军队之中。
如今的法国军队已经与旧第三共和国陆军建立了更为密切的联系,许多曾在第三共和国服役的军官在法国临时政府和咨政会议建立后纷纷回到军中服役,如果说他们会带来一些陋习,德内尔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而作为曾经控诉过法国陆军的知名人士,有人效仿德内尔来维护自身人权,并尝试谋求他的支持,至少也是同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很快,理智便告诉他,这封传票绝对有问题。因为作为被告的“自由法国陆军”早在1943年就不复存在了,一个已经消失了的机构,如何能做被告?
等他一看案情简介,哈,更是不得了,这个叫杜佛尔的士兵竟然控诉戴高乐本人虐待他!
这肯定是个政治阴谋,没跑了。
“去他妈的。”德内尔面对送传票的英国法警口吐粗鄙之语,并故作愤怒地将传票掷了回去,“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杜佛尔是个什么人物,能让日理万机的戴高乐将军于百忙之中拨冗前去虐待他?!你们真是一群蠢货!没救了!”
说完,德内尔便直接坐上副驾驶位置扬长而去,将不知所措的英国法警扔在了街头。
由于保密工作的需要,这些日子负责照顾雅克的“保姆”正是安妮夫人,此时的她正在后座,怀里抱着被爷爷的怒火震慑的雅克:“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是为了法国政权问题,二是为了殖民地问题,无外乎这两个,白厅始终没有放弃迫使我们让步。”德内尔非常平静地回答,“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过些日子,白厅可能还会中止我们使用英国设备进行加密通讯的资格。”
“爷爷你没有生气啊?”雅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只是假装生气。”德内尔回头对着孙子笑了笑,“现在的我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