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问话的是周志远,他原本对神神叨叨的事不屑一顾。 但自从见识了姬宴温和云多多的本事后,现在信的不要不要的,更是好奇心空前高涨。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吴西望,令一贯大方端正的他,有一瞬间的不适。 他耸了耸肩,掩饰不适之感。 然后,神情间多了些兴奋,像讲故事一般说道:“下官真的见过一位奇人。 这人是下官老师的嫡长子傅松容,他与下官同龄,是在下的师兄。 小时候,他资质平平,连基本的学业内容都学不会。 教过他的夫子都说,他不适合走科考这条路。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像开窍了一般,学业突飞猛进。 一路考上秀才、举人再到中了进士,虽然成绩不算很高,但也不赖。” 说到这里,吴西望解释道:“他不可能做那事的,是真的开窍了。 我娘说,有的人开窍晚,他就是那样的人。” “你这老师为人如何?”姬宴温问。 吴西望眼里的光亮亮的,“下官的老师品性高洁,时下官多有资助,就连下官这个师爷,也是他托人给办的。” 姬宴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道:“二十年前,他可否问你要过什么贴身之物,或取过血液、毛发之类?” 吴西望想也没想,说道:“王爷是在怀疑下官的老师吗?他不可能害下官的! 下官只是刚刚听了将军的话,感慨一下师兄的变化而已。” “仔细想想。”姬宴温忽略他的解释说道。 吴西望捻着胡须皱眉细思。 二十年前,能想起的事,一幕一幕在眼前过着,不停的摇着头。 突然,他摇头的动作一顿。 “怎么,想到了吗?”姬宴温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异样。 吴西望抬头看向姬宴温,苦笑道:“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是否算。” “说来听听。” “是。” 接着,吴西望讲述了二十年前的一件事。 有一天下学,他收拾书箱准备回家。 他的老师突然对他说,有些学问要考校他,让他留在自家吃饭。 这是以往没有的事。 不过想到马上要县试了,他觉得这可能是老师给他开小灶,于是便应了下来。 席间饮了一些酒。 不胜酒力的他,便在老师家里留宿了。 半夜起来上茅厕,在院子里绊了一跤,头正好撞在墙上,撞晕了。 第二醒来后,发现胳膊包裹着,隐隐透出血迹。 头上撞了一个大包。 老师跟他说,他撞到墙上倒地后,胳膊正好打在墙根下一把铁锨上割伤了。 他当时还庆幸,幸好是左胳膊受伤,不然县试时好不了,就糟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开启了霉运。 走路摔跤、吃饭噎着、喝水呛着,总之各种不顺。 尤其是科考,总是在参加前或参加中出现各种状况。 姬宴温三人同情的看着他,这是被自己的老师算计了。 刚刚还为他老师说好话呢。 就算是再相信自己的老师,吴西望此时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他想说那些是怪力乱神,可是,那天又亲眼看到镇南王与仙姝郡主御物飞行。 他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姬宴温说:“本王要解了你身上的咒术,窃运之人会遭到反噬。” 这是肯定的告诉他,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吴西望看向姬宴温,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人性都是自私的。 如今真相大白,他又何尝不为自己这二十年的遭遇感到惋惜? 如果没有被窃运,自己说不定会有更高的成就。 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带着遗憾离世。 就算后来自己做了县衙的师爷,俸禄并不高,他家里也并不是太好过。 他叹了口气说:“说起来,都是命。” 原来,他当初到县里读书,找的书院并不是他老师家的。 但,他这个老师不知从何处打听到自己学业优秀,半道把他截糊了。 游说自己去了他家的书院。 没想到,跟着他读书还不到半年,就发生了那事。 而后,开启了自己不顺的一生。 不过,这二十年自己也算是得到过老师的帮助,他问道: “王爷,可否只解了咒术,不要追究下官的老师。” “他是蓄谋而为,你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来?” 姬宴温突然觉得任命他当县令也许是错的。 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令自己不满意。 吴西望听着姬宴温冰冷的话,打了个冷颤,急忙跪下说:“下官想错了,请王爷恕罪。 身为朝廷官员,当以律法为先,不容私情。” 姬宴温点头,“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因为牵扯到亲情恩情就将律法置之度外。” 周志远看看姬宴温,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吴西望,说道:“吴县令,其实你大可不必内疚。 这件事是你的老师蓄谋已久,从他游说你到他的书院读书,说不定阴谋已经开始了。 你看你家里没有背景,农家出身,这事就算将来真相大白于天下。 也没有人会为你撑腰,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算计你的。 你还为他曾资助过你而为他求情吗?如果他不算计你,你会需要他资助吗?” 周志远的话,令吴西望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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