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仁东想起柳叶媚,眼里瞬间充满了柔情。 然而,他对上的却是傅瑞小狼崽子般的目光,听到的话更是令他心慌。 “你,没有资格提我娘!” 傅瑞这短短的八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他知道,他娘临终前让他带着妹妹来安平伯府认亲,是无奈之举。 从他记事,生命里就没有爹的存在。 在私塾里,经常被骂野种。 他小的时候,不懂事,委屈的回家找他娘要爹。 他记得娘脸上满是期盼和柔情,笑着告诉他,他爹去了很远的地方行商,很快就回来了。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他娘脸上的期盼换成了失落,柔情换成了苦涩。 但,仍然笑着告诉他,他们的爹快回来了。 说了那么多年,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了吧。 直到他娘临终前,将他叫到床前,给了他一个小包袱,让他好好藏着,莫要让外祖家的人找到。 说等她去了后,让他带着妹妹去京城找他们的爹爹,他们的爹爹是安平伯府的世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的爹爹原来连妹妹的存在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傅瑞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是那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这样的傅瑞,让人看了更是心疼。 “瑞,瑞儿……”傅仁东看着傅瑞,呐呐的说不出话。 傅瑞仰起头,努力逼退眼里的泪花,牙齿咬得咯咯响。 “师父说,我的爹爹其实不坏,只是没有担当。 我信师父说的,你,就是个毫无担当的人。 既然不想负责,为什么要去招惹我娘? 都怪你,都怪你,让她不得不抚养我们兄妹,不得不辛苦维持生计。 还要被外祖家的人欺负,都死了,他们还不放过她。 呜呜,我娘死了,死了,你满意了?!” 柳瑞说完,扭身趴进安平伯怀里,呜呜哭着。 “死,死了?”傅仁东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那个坚强的、温柔的、贤惠的女子,她,她死了? 傅仁东的心瞬间坠入冰窖,痛的无以复加。 这真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人都死了,他还痛给谁看? 花厅里的气氛此刻压抑到了极点,只有柳瑞低低的呜咽声,盘旋在众人的耳间心海,勾起了众人莫名的伤感。 傅知英和傅知合已经被带走,两家哭哭闹闹的子孙也被赵守正命人赶出了安平伯府,不过傅显东仍然留在这里。 他心里还在算计着如何从赵守正手里救出自己的父亲。 傅知英的罪名一旦坐实,对他的前程、他闺女的婚事,都将影响重大。 为此,陷入沉思的他,在傅瑞大声质问傅仁东的时候,才被唤回了心神。 他看了傅瑞几眼,这个小孩子,确实与傅仁东很相像,与小时候的傅仁东更像。 要说他不是傅仁东的儿子,恐怕没人会信。 随后,他又看向傅仁东。 傅仁东此时满目苦涩和懊恼。 没想到,自己这位惧内的世子堂兄,竟然还会养外室。 现在的模样,是被外世已死的消息震惊到了吧? 他又看了一眼趴在安平伯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傅瑞。 此子不足为惧,有世子夫人在,才七八岁的孩子,在伯府怕是过不好。 甚至……这年头,夭折个孩子很简单。 对于伯府,他仍然势在必得。 安平伯府的嫡长孙病弱寿短,不足为惧。 至于说什么治好了,鬼才信。 他知道,这位嫡长孙是胎里带毒的,而且很清楚是谁给陈氏下的毒。 这个外室之子嘛? 他又看向赵北斗,赵大将军收他为徒,多半是安平伯的主意,想给这个孙子一个靠山。 呵,有用吗? 有些人惯喜欢做美梦,但有些人也从不给人留情面。 赵守正就是后者。 “傅少卿,你这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不屑的,在想什么呢?” 赵守正观察了傅显东有一会儿,结果将陷于自我想象中的傅显东愣是没觉察。 这不,赵守正就问出了声。 “啊,哦。”傅显东有瞬间的慌神,随后恢复正常,说道:“下官只是在感叹世子堂兄好福气,凭空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你这话说的,啥叫凭空添了个儿子?人家本来就有,只是才回府而已。”赵守正撇撇嘴。 听他那话,典型的挑拨离间啊。 啥叫凭空?谁家不种田,凭空还能收粮? 这不,陈氏去而复返了,刚好接上了他的话。 “赵大人,其实傅少卿也没说错什么,可不就是凭空添的? 父亲啊,你可别让人给骗了,认个不知道哪来的小骗子当孙子。” 陈氏迈进花厅,并没有往前走,而是仍旧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看向安平伯。 “你不回去照顾康儿,来这里做什么?”傅仁东从痛苦中醒神,皱眉不悦的看向陈氏。 陈氏冷哼一声,“我不来,难道看着你们父子二人被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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