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听风雪,落云满城郭。
明光将军驻守城中,粮草备得充足,如今北冥军攻占凉州,正好占了这便宜。
可白雪漫漫,如今粮草倒是能撑一阵子,待到春来却不知会如何了。且东门外的路上拦着的奇怪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敢细想。
东骉身裹着厚厚的狐裘,望着门外的大雪,坐立不安。
厅中一同候着还有他的几位部下,也是同样焦急的神色。
终于,门外来了人奏事:“殿下,城外那东西,刚吞了我们出去求援的人马!”
众人腾的一下起身,愤愤的磨拳跺脚。
东骉眉目皱得越发像拧成一团的麻绳,他挥了挥手,待来人退下,转头问向一旁的几位部下:“沈军师可有消息来?”
右首座下一人禀了礼:“王爷,沈军师自破城之后离开凉州,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厅中一阵安静,东骉微微眯了眯眼,看不出神色如何。
倒是座下一名部将忍不了,上前一步:“王爷,那沈诏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此番说不定是有去无回,否则怎么他才离开,东门外就多了这么个拦路的东西?”
“没错,属下也这么觉得,城外那妖物出现得太蹊跷,像是刻意将我大军困在此地的。”
东骉挑了挑眉眼,神色平平的望了过去:“驱妖令和傀眼狼王如今皆在本王手中,沈诏临行之时也为我演示了如何操控群狼,换句话说,本王如今若想深入东胜国腹地,也并非不可行,尔等自一开始便处处针对国师,可是觉得他抢了你们的风头?”
“……属下,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担君之忧?哪个君?”东骉缓缓起身,厚重的狐裘更衬得他身材魁拔,一双浓眉下的鹰眼,锐利的盯着座下垂首的头颅:“你二人若是闲得无事,不妨去替我喂喂院子里的傀眼狼王,本王昨日忙,忘了喂了。”
东骉言罢,台下那两人吓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虽说之前攻城掠地,北冥军靠着狼群所向披靡,那傀眼狼王更是凶狠,一狼可抵千军。
这东西只认得沈诏与驱妖令,沈诏一声令下,众人只见血雨腥风,这东西平日里只喂食生肉,可一旦饿极,非活物不食,自沈诏离开了以后,已经咬死了三四名喂养的军士。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了!”
“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呐!”
??
旁边的几人见状,只低着头,却无人敢开口劝说,齐王心思素来不好琢磨,若是说错话,连带着他们自己都性命难保。
早些年没有沈诏,战事上齐王还仰仗他们,自然客客气气,如今有了沈诏这张牌在,将帅之职形同虚设。
只见东骉越过跪着那二人往门口去,边走边摇头:“汝等胆色,难怪从前出征每每失利,罢了,你们下去吧,我去喂狼就是。”
他大步流星的跨过门槛,将众人甩在身后,恰风起摇落檐上雪,纷纷坠入厅前,砸了齐王一肩雪。
再抬眼,天际朗朗碧空。
:()东洲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