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苍苍雪落茫茫,来的是故人,夺命也是故人。 风雪飞舞,沈文舒神色冷然,一剑袭来直指辰宁要害。 物是人非,早已已不是旧时嬉笑人,辰宁不敢轻敌,腕臂轻挪借力回锋。 剑锋相错,了了格开。 论上韩靖林鸢的事故,亦或是这镇中血色,哪一件都与沈文舒脱不开干系,手段如此残忍,辰宁怎么也无法将这些事和沈文舒联系在一起。 “沈文舒,玉山镇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辰宁没忍住,回身一剑劈向沈文舒,问道。 沈文舒一剑抵了辰宁横来剑刃,一个翻身反手一剑刺向辰宁腰间。 他冷笑了一声,“怎么?都到眼下这地步了,还要装作一副慈悲作态?” 辰宁反手挑了极险剑锋,一剑滑过他右臂,挑破他雪白皮袍,顿时鲜血淋落。 她尚有一句话不敢问,囫囵半晌,只皱了眉问了一句:“你就算看我不顺眼,倒也不用拿这话激我,我只问你是与不是!” “呵,”沈文舒捂着右臂退了几步,“是与不是又如何?你我如今生死相对,横竖都得死一个。” “何至于此?”辰宁不解,她从不觉得他们彼此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便是道不同,也不过不相为谋,哪里至于赶尽杀绝? 可沈文舒却笑了,抬眼蔑然望着辰宁:“你可认得这个?” 他随手扔来一件物什,东西落在辰宁不远的雪地上。 那是一枚绿色玉佩,寻常的样式,金丝绳结织得笨拙,曾在某人腰间佩着。那玉佩上的字,不去看也知道是什么字,确是林鸢随身之物。 辰宁深吸一口气,语气微颤:“所以,你真的杀了林鸢!?” “那又如何,只差了一点,韩靖也要死!” 风雪呼啸,似哀声伴耳,辰宁抬眼望去,眼前迷茫了一瞬,沈文舒的身影隔着呼啸风险渐渐模糊。 她哽了一瞬:“你??,无可救药!” 听说此事时,她尚有几分不真切,等沈文舒应了此事,她更觉几分不真切。 恨不真切,苦不真切。 似魂魄出窍没个着落,偏偏心口挂着个秤砣一般往下头坠着人心难受。 半晌不知再说什么。 可没料到沈文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夹杂在风里更多几分荒唐。 “无可救药?可笑,当初在瑶城,我问你可有法子送我们去南华,你又是怎么诓骗欺瞒我的?”沈文舒提剑指向辰宁,怒目而视:“你诓得骗得,我只与镇南侯说上一句话求个安稳,你们便这般仇我恨我!” “你君子我小人!可是辰宁,你是个什么人呐?一边揽着祁远一边又与镇南侯交好!什么都要什么都揽,这天下的好处你都要占了!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这样的人,占了个身份,入了混元幻境,做错作对都被人当宝一样护着,我们拼了命,博个出路博个前程要被这世道反复碾磨?凭什么啊?你不就是比我们命好一点吗!” “你还要装什么身不由己!谈什么公道正义!你配吗!” 说罢,沈文舒竟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这话辰宁听着,觉得冤了屈了想辩驳却又无从辩驳,乍一听有几分道理。 可也少不得怒极诛心,手脚冰凉,握剑的手竟忍不住微颤。 终究忍无可忍,带上几分气性出手打向沈文舒,剑指处凌厉纷乱。 沈文舒却也不甘示弱,辰宁若不拼与他拼灵力修为,一门心思的乱打一气,他倒也吃不了亏。 他敛下眉目里三分算计,看着辰宁讽笑道:“怎么,让我说对了?恼羞成怒了?” 她隔开沈文舒剑锋杀机,一拳挥向沈文舒门面,“你胡扯!” 沈文舒躲闪不及,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踉跄了两步,抬头看着辰宁,笑不似笑意。 倒是抬手摸了摸受伤的脸颊,猝不及防的扯了唇角,诡异的笑了,他唇齿微张,轻吐了一声:“成了。”喜欢东洲志()东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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