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在水杵在糕点摊前，视线直勾勾盯着摊位上摆放的各种糕点，他像一只没有生气的幽灵盘踞不走，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呃，这位公子，可是想买糕点？”摊主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问。 辛在水置若罔闻。 “……” “公子？”面对这样赖着不走又不说话的奇怪客人，摊主终是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句，忍不住汗颜。 辛在水眼睫微微一抖，动作迟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他用食指指着摊位上其中一块区域，用清缓却带着郁色的声音幽幽说道：“我想要，荷花酥。” 摊主咧嘴，逢迎地笑着，迅速打包了五块荷花酥递给他：“公子，给，五十文钱。” 钱？ 辛在水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钱？没有。” “没钱？没钱你买什么糕点？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听见他说没钱，摊主原本的好脾气一下就消失殆尽了，立马收回已经打包好的糕点，摆摆手就要赶人走。 辛在水皱了皱眉，固执地伸长了手：“要荷花酥，限月喜欢吃。”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掌心摊开在摊主面前。 “嘿，你这……”摊主颇感无语，刚想骂人，却突地瞅见辛在水怼到面前的手腕上绑着两个铜板，“一个铜板换一块糕点，你这，能换两块。” 辛在水反应迟钝地顺着摊主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 当瞧见腕上红绳，他立马缩回了手，并迅速用另一只手将其捂住，摇头，讷讷道：“不行，这很重要，不能换。” 摊主脸一黑，憋不住的怒火蹭蹭蹭地涌上天灵盖：“有钱又说没钱，这不是想吃白食嘛你，滚一边去！” 辛在水依旧无动于衷。 摊主忍无可忍，当街破口大骂起来。 两人闹出的动静惹来周围许多人的侧目，但无人上前掺和。 一个孩童早已站在不远处观望了这方许久，她觉得辛在水可怜，于是好心地上前：“哥哥，我有钱，可以请你……”她说着，想去握辛在水的手，肩膀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掌，稚气的话声戛然而止。 是辛在水用力推了她一把，使得她整个身子往后仰，屁股重重着地。 孩童坐在地上愣了神，痛意蔓延，在反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张大嘴巴暴哭起来，不停喊着：“爹爹，爹爹。” 罪魁祸首干站着，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他把戴着红绳的左手背在身后，怕极了红绳会被人抢走。 孩童的爹爹刚从别处买完东西回来，看到跌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很是心疼，骂骂咧咧地寻起了始作俑者。 当易惟椋买完药材从药铺里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场面已经一度混乱。 孩童的爹爹牵着仍在抽泣的孩童，正与辛在水争执。不，是单方面质问。 “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小孩子？今日你不给个说法，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看他就是一小鬼在家闲的没事儿干跑出来四处捣鬼，还妄想在我摊子里吃白食。”糕点摊摊主跳出来附和，“穿得一身非富即贵，却一分钱都付不起，你说这其中没有鬼，鬼才信呢。” 当下看客一阵哗然，开始了窃窃私语。 “年轻人怎能不学好？” “是啊，哪家公子啊，监护人带回去管管啊。” “瞧他这木愣愣的模样，不会是个傻的罢？” …… 辛在水作为众矢之的，被围在正中，神情恍惚，茫然若失。 好多人，有些……可怕。 他左右顾盼着，攥紧了拳头想要逃离。 孩童的爹爹发现了他的心思，赶紧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欺负了人还想跑？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咱就一起去衙门罢。” “哎哎哎，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易惟椋艰难地从人墙里挤了出来，一把将辛在水捞去身后，替他挡住了大部分人嫌恶的视线。 环视一眼四周，易惟椋凑近辛在水耳旁低声问道：“你干什么了你？”话声带有一丝丝的气急败坏。 他不过走开那么一小会儿，这人就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真是好样儿的。易惟椋心想，着实咬牙切齿。 辛在水呆愣地眨了下眼睛，看向易惟椋时满是困惑，仿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易惟椋更是万般无奈和急躁。天杀的麻烦精啊！ “啊哈哈，这位郎君，实在不好意思，我那个……”他扯起僵硬的嘴角，硬着头皮跟那孩童的爹爹进行了一番解释，“我弟弟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很多行为都不太正常，如果他做了什么叨扰到你的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放心，该有的补偿我们是一分都不会少的。”他一双眼睁得老大，看起来十分真诚。 孩童的爹爹将信将疑，斜睨易惟椋的眼神充满审视。 旁观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像是在帮着辨别易惟椋话里的真假。 “行吧。”最终，孩童的爹爹还是松了口，“既然如此，就补偿个五十两银子罢。” “欸好好好……”易惟椋忙不迭答应。 等一下，多少？ 他面上的表情停滞了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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