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好了的,都晓得唤陛下了。林藏烟想着,懊恼道:“若知如此能刺激你恢复意识,我早该给自己划上三两刀的。”
辛在水的心颤了颤,忍不住嗔怪:“陛下能不能不胡说?臣侍不爱听。”
林藏烟扁了扁嘴:“我很认真的。”
辛在水眼睑微垂,显露着失落与惭愧。“对不起。”他轻声道。
林藏烟怔怔沉默片刻,而后抿起一丝浅笑:“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害您担心了这么久。”辛在水话中的自责像突然破开一个缺口,流淌成一地哀伤,也沾湿了赤脚走在岸边、一直待君归来的林藏烟。
林藏烟眼里波澜起伏,渐渐褪去了一贯的冷静和淡漠。
她眼眶泛红,心头涩然,蓦地腾升出一股委屈:“你也知道?”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臣侍知错,陛下原谅臣侍吧。”辛在水收紧了些许环在林藏烟腰间的手臂,无非怕她气恼推开自己。
林藏烟欣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气恼?这一切多么万幸,某一刻她真的以为是老天在相助,明明以前她从不信这些的。
“嗯。”林藏烟把下颚抵在辛在水的颈窝,声音很轻地冒了出来,是闷的。
她阖了阖眼,终是忍下了喉间酸涩,嗓音干哑道:“下次不要了。”
辛在水静静站着,任凭她依靠。
“不会了。”
——
尚雯舆身上挨了两刀,刺进胸口的一刀接近心脏,情况危急。好在易惟椋及时出现,用银针封住了关键穴位,才不至于让她失血过多而晕厥,尚保持着一丝清醒。
罗椮看着她身上血污,内疚极了。
她无非是觉得自己的武力在尚雯舆之上,没有将其保护好便是她的失职。
尚雯舆总是想不明白她这执拗的责任感到底从何而来。
自个儿没本事保护好自个儿,难道还是别人的错么?尚雯舆觉得这不合理。
她试图以玩笑话来放松罗椮的心绪:“果然还是我太弱了,要是阿然知道我这狼狈样儿,指定又要抓我去特训。就像多年前一样,呵呵。”可她一脸苍白如纸,笑得比鬼还难看,罗椮瞧着更难受了。
尚雯舆的笑僵在脸上,又默默收回。
怎的还适得其反了?她纳闷。
“呐,先用这细布替她把伤口包扎好了,待回去清理过后再上药。”易惟椋递给千疏一叠细布,让他帮忙给尚雯舆包扎。
打斗时,罗椮让他躲起来,他倒是很听话的没出来添乱。
可刚冒出来,就被易惟椋揪住了。
“你怎么不帮她?”罗椮睨他一眼,道。
“陛下手上有伤,我不得赶紧替她诊治?万一迟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你担待得起么?”易惟椋仰着头,理直气壮。
罗椮无话反驳,悻悻然从千疏手里接过细布:“还是我来吧,你不方便。”
“好。”千疏有点小窃喜。
“阿椮。”
林藏烟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她命令罗椮先带尚雯舆回去,留下花长忆指挥京麟卫善后。
罗椮看着花长忆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多了好些想法。
李旻决死后,她成了京麟卫唯一的统领,里外横竖找不到一个得力帮手帮衬自己。花长忆虽是男子,之前还与李旻决有过勾结,可他做起事来,却分外靠谱,用得也习惯。这倒让罗椮开始改变了想法,或许限月当初选择留他一命是个正确的选择。
“待会儿你直接把那一箱子铁鞭搬去司卫属,我同陛下说过的。”罗椮临走前对花长忆嘱咐。
她得让司卫属的人好好研究研究,解一番其中玄机,说不定哪日正好派得上用场。
花长忆点点头,表示明白。
“陛下,请让草民看看您的伤。”
易惟椋转而来为林藏烟疗伤。
林藏烟漫不经心地把受伤的手摊开,任凭他看。
易惟椋瞧着伤势咽了口唾沫:“我的老天奶,这一刀可十足十伤到韧带了,再严重些,手就废了。”
林藏烟不以为然,辛在水却害怕极了。
“椋大夫,你仔细瞧瞧,千万把陛下的手给治好了。”他脸色凝重,心切道。
“咦?你……”易惟椋察觉到辛在水与以往都不同的态度,讶然,“你、你好了?”
辛在水回以他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除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