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辛在水,都不知道她原来竟有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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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让阿娘入宫参加家宴了?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会落人口舌罢?”
与林藏烟走在后院的小道上,辛在水略有些惴惴不安地提到。
林藏烟道:“你阿娘是太郡,又是朕的帝师,她没了郎君,又只你一个儿子,你还嫁进宫里来了,年节本该合家欢聚热热闹闹才对,前几年未有此举已是朕考虑不周,思量过后又岂能让太傅孑然一身的道理?她是外戚不错,但朕偏让她参加家宴又如何?承的不就是‘子孝’与‘师恩’,谁敢嚼口舌,朕就打他板子,让他挨不着床。”
辛在水难得见她疾言厉色说了这么多,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还笑得忒大声,惹得林藏烟耳朵通红。
“你、你笑什么?”他这样一笑,林藏烟恨不能找个地缝把头钻进去,当个鸵鸟。
辛在水瞧着她烧得通红的脸,笑得更欢了。
“你、你不准笑。”林藏烟急了,直接上手去捂辛在水的嘴。
被捂住嘴的辛在水止住了笑声,可笑意却换了个地儿跑了出来,那一双清清冷冷的眼如今是亮晶晶的,好似写满了崇拜。
林藏烟愣了愣神,莫名松了手。
哪知辛在水会主动握住,轻声对她道:“陛下,您真好。”
林藏烟得到夸赞,登时心花怒放:“哼,你才知道。”
对于她的反应,辛在水只敢在心里偷笑:“早就知道了。”
林藏烟害羞地撇过头,恰好望见了后院中央的桂花树桩。
“那树桩……”
听到她提及,辛在水道:“那个呀,那原本生了一颗长势极好的桂花树,可后来被阿娘狠心砍了。”
林藏烟没问为何要砍,她知道缘由。但她对另一个点感到不解:“那为何还留着树桩?明明没办法再长了吧?”
辛在水眸光黯了黯:“可能,是想留个念想罢。”
“你也对它有念想么?”林藏烟问,“你以前,会在那棵桂花树下抚琴的。”
“你怎知?”辛在水微讶。
林藏烟心虚地摸摸鼻子:“……太傅同我说的。”不然怎的?告诉他当初自己是如何爬上他家院墙的?这怎么行!多没面子。
辛在水没有怀疑,倒有一点幽怨:“阿娘怎么连这也同你说。”
“嘿,她同我说过的事情可多了,尤其是关于你的。”林藏烟勾了勾唇角,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辛在水果然急了:“她还同你说什么了?”
“你猜。”
“难道,她把我小时候用菜叶子钓鱼这件事也告诉你了?”
“对啊。”什么?他竟用菜叶子钓鱼?傻阿续。
“那、那我为了不想练琴躲进水缸里却不小心睡着了的这件事呢?”
“……她也说了。”林藏烟脸不红心不跳道。
辛在水憋屈极了:“她、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丢死个人了!
“那那件……”
“说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说了说了都说了。”
“妻主!”
“阿续真是个笨蛋。”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