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经很晚了,辛在水让大家都先回去。 林藏烟走时,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早些回去。”好像是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其实在心里斟酌了许久。 辛在水点点头,朝她展露安心一笑:“臣侍知道了。” 林衣年也来与他道别:“哥哥,我下次去净安殿探望你。”皇姐已经同意了。 众人走后,谊帘殿也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辛在水命人做了一碗小米粥端来。 云朝意一直守在云且眠床边,滴水未进。 “意儿,来喝点粥。”辛在水唤他。 他置若罔闻。 无奈,辛在水只好亲自将粥端到他面前。 “你不吃东西,是想把自己的身子也弄垮吗?” “我没胃口。”云朝意这话说得有气无力,怎么看状态都不好。 “不行,没胃口也要把粥喝了。”辛在水半分不肯退让。 说着,他拉过云朝意的手,想让他自己端起碗,听话喝粥。 “你再不听话,我该生气了。” 这是辛在水能想到的唯一狠话。 好半晌,云朝意才慢吞吞从他手上接过碗,几乎是囫囵地将粥喝了下去。 辛在水看着,很是心疼。 他一直没有回去。 后半夜,云朝意逐渐熬不住困意,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辛在水让郁米拿来一张薄毯,替他盖好,怕他着凉。自己则继续守在床边,盯着云且眠的状况。 “殿下,您去睡罢,这儿有奴看着。”诺米心疼自家殿下。 哪知辛在水摇了摇头,反而对他说:“你去睡罢。” “亦米郁米,你们也去休息。” 亦米郁米双双面露难色,诺米无奈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都下去了。 辛在水一夜未睡。 晨曦初露,他去了后殿伙房。 早起做朝食的仆俾讶于君后亲自替云侧君煎药,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君后轻声拒绝了。 辛在水守在砂锅旁,时不时摇摇蒲扇控制火候。清晨的风不热,从他面庞轻柔拂过,渐渐令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而集中,他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他在想,肖语常在此事中是否充当着某种成分。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们的目标是云氏兄弟,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辛在水也毫无头绪。 他不觉得是眠儿意儿以往在宫外招惹上了什么人,也不觉得那人能独身躲过京麟卫把守闯入宫中。相较于个人恩怨,辛在水更倾向于云家整个家族的纠纷。若肖语常当真在此事中掺和了几脚,便与皇室沾上了联系。可是,总觉得这件事里藏着更深的东西…… “嘶。”手指传来的痛感将辛在水从思绪中强行抽离。 太过走神,导致他摇扇的手不慎被砂锅烫到。高温锅面与手指背亲密接触,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好一大块。 他面不改色,缓缓用凉水冲洗伤处。 估摸着药快要煎好了,他暂时先将脑中思绪放下,利落地将药盛入碗中,给云且眠端去。 不知眠儿醒了没有。 在晨光偷偷跑进窗子时,云且眠开始悠悠转醒。 睁眼的一瞬间,目光所及便是趴着酣睡的云朝意。 这个家伙,估计为自己担心坏了罢。云且眠勾唇轻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云朝意的脑袋。 云朝意似有所感,睫毛扑簌两下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哥哥!” 他一把握住云且眠的手,眼眶随即便红了:“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辛在水还未踏进寝房门槛,云朝意激动响亮的声音便率先传入他的耳朵。他加快步伐,端着药碗来到他们兄弟二人身边。 “眠儿感觉如何?伤口会很疼么?”辛在水急切地问。 云且眠微微笑着,觉得他太过焦心:“哥哥别担心,伤口不怎么疼。” “那就好,你再不醒,意儿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辛在水松了口气。 “君后哥哥昨日一夜未睡?”云朝意问。他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还睡得这样沉。 “怎么会,我小憩过的。”辛在水神色自若地撒着谎,接着小心翼翼将云且眠扶起,“我煎了药,先把药喝了。”全程,他都用衣袖将手上的烫伤遮掩得很好。 云朝意主动接过碗:“哥哥,我来喂你。” 辛在水问起当时的情况。 他们说,那刺客一身黑衣,还蒙着面,躲在谊莲殿门口不远处的假山后,一见他们回来,便提着剑直向他们冲了过去。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懒就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只小刀迎了上去,‘唰唰唰’同那人打了起来。他可太厉害了。”云朝意一脸崇拜。 可那人一看就身手不凡,还是个女子。起初一懒就已不遗余力,后来更是节节败退,身上生生受了好多剑伤。 云朝意现在回想起来,五官都要拧成一团了:“我看着都觉得疼。” 后来那刺客趁一懒不注意,突然发力,一掌朝他胸口拍去,让他飞出去好远,最后撞在一棵树上吐了血。 随即,那人迅速执剑朝云朝意刺去。云且眠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剑直接没入云且眠的胸口,云水色衣衫染红了一片。 刺客的眸光寒凉刺骨,拔出剑后狠狠踹了云且眠一脚,接着又想往云朝意那方刺去。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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