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处传来阵阵琴音,悠扬清越,惹得鱼儿频频冒头。 “意儿的琴艺大有长进。” 一曲终,辛在水称赞道。 “多谢君后哥哥。”云朝意咧起笑容,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云且眠说:“他日日夜夜练,稍有空闲也练,没长进才怪呢。” “君后哥哥教了我许多,得多练才能领悟其中深意。”云朝意哼哼唧唧地解释。 辛在水打趣他:“看来意儿离那琴师的名头,貌似不远了。” “哪有,明明差得远。”云朝意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喜悦却不可抑制地冒上心头。 “真巧啊,在这儿碰见你们。” 周今杨被两个仆俾跟随着,不疾不徐往莲池这方走来。 他偶然经过,瞧见三人其乐融融,心里很不快活,偏生要来打搅一番。 见周今杨出现在此,辛在水的脸色悄然沉了下来,云氏兄弟更是直接变得面如菜色。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云朝意小声嘀咕,不悦且疑惑。 “方才听见这儿传来琴声,就是你弹的?”周今杨对着云朝意扬起下巴,态度趾高气昂,“弹得不错,不过与我相比,还差了点火候。” “是么?那敢问你弹得有多好,陛下乐意听么?”云朝意不喜他说的话和说话时的腔调,挺直身板愠怼道。 这宫里谁人不知,普宁县主爱慕自己的表姐许久,偏偏求而不得,到如今连后宫一个最低等的侍君位分都摸不着。 周今杨被戳中心窝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着云朝意,眼神如刀,恨不能剜其一块肉。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君后这般闲情雅致呢?在莲池抚琴谈天,好生惬意。可怜那肖贵君,在鸣泷殿里都快哭嚎成怨夫了。”周今杨向辛在水移去目光,皮笑肉不笑道。 辛在水听罢此话,内心毫无波澜:“县主如此关心肖贵君,不若多去鸣泷殿陪陪他罢。你们二人性格相仿,想必十分聊得来。” 周今杨身子僵了僵,觉出了其中嘲讽,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自然会去看望看望他的,毕竟我又不像君后,冷情得很。” 云朝意暗自翻了白眼。 说谁冷情呢?蠢家伙一点都不了解君后哥哥。 周今杨环顾四周,忽而赞叹:“以前怎的没发现这莲池如此幽静清丽呢?” “还有这鱼儿,养得可真好。”他靠近莲池边,低头观赏着池中鲤鱼,唇角微扬。 有周今杨在此,辛在水觉得万分不自在。他轻蹙眉头,顿觉无奈。 便是在这时,周今杨突然一个踉跄,身子失重,往辛在水那方扑去。 时刻注意他们的云且眠心下一紧,动作比脑子更快地做出反应,只稍稍侧了侧身子,便挡在了辛在水面前。 由此,云且眠被周今杨不稳的身子一撞,“扑通”一声,大大的水花扬起,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他整个人直直跌入水中。 “眠儿!” “哥哥!” 看着云且眠落水,辛在水和云朝意齐齐惊呼。 周今杨眸中晦涩,心里暗骂一句“可恶”。 这池子,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不会水的人掉下去,呛几口水是难免的。 云朝意即刻吩咐宫仆下水施救,一脸担忧。 辛在水绷着一张脸,冷声质问周今杨:“普宁县主,你这是做甚?” “实在抱歉,方才没站稳。”周今杨漫不经心地说着,哪里看得见一丝歉意? 辛在水愠色浮上面颊,清润的嗓音夹杂着明显的怒火:“没站稳?县主的腿脚是退化了么?在这样的平地上都站不稳。” “你!”周今杨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全然失了面子,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憋出一句:“那你想怎样?” “怎样?自是要做出补偿,总不能害人落水,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吧?” “什么补偿?难不成君后要责罚我?我并非你们后宫中人,君后责罚我,未免逾矩。”周今杨有恃无恐,“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也道过歉了,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到底是不是故意,你当我们这些人眼瞎?”云朝意扶着被打捞上来浑身湿透的云且眠,气急败坏道。 周今杨无赖狡辩:“说了无意就是无意。” “你这坏家伙……”云朝意气结。 辛在水冷着眸子迈步上前,在周今杨表情僵硬的一瞬,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又一阵落水声,周今杨被辛在水推入池中。 云朝意和云且眠均是一愣。 “本宫是君后,对于南境之内所有男子的失仪之举,我都有权训诲。县主没礼数得很,本宫如何管教不得?”辛在水居高临下,看着池中人狼狈的挣扎,声色俱厉:“今日县主脑子不清醒,在水里泡泡,清醒清醒罢。” “辛在水!”周今杨胡乱拍打水面,怒不可遏地大喊,“你别忘了,太后喜爱我更甚于你,你这样对我,他定会讨厌你的!” 辛在水对他的叫唤置若罔闻:“普宁县主故意惹事,还抵死不认,本就当罚。”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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