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并未在房间里停留多久。 云清身边跟着的那两个暗卫太警觉,能够合理调开他们一会儿已是不易,谢让耽搁的时间再久一些,被发现了,回头他们就会告到太傅那里去。 他是太傅一心期待成为圣明君主的人,在彻底摊开前,保持这样的形象最好,不然怎么靠近呢? 谢让轻而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借着房间中闪烁的微弱烛光,用视线静静描摹着云清的眉眼,最后他将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唇上。 “太傅,我们慢慢来。” …… 差不多将周围都给逛了遍后,云清手臂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当时划得比较浅,但那里还是留了一道疤,后面需要好好养养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确认云清的身体确实无碍后,谢让才终于肯松口走了,原本定好的行程也不好轻易改变。 再次乘坐楼船好了许多,云清没有晕船的感觉了,唯一不太好的是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船舱中也格外闷热,晚上睡觉总会睡出一身汗来,但因为楼船上资源有限,云清也只能忍着。 毕竟连皇帝陛下都能忍,她也就不觉得自己忍忍有什么了。 只是这点异样很快就被谢让发觉了,于是中午云清午休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多了一盆冰,温度很明显降了下来。 还没回头,就听到谢让在她身后说:“太傅明明晚上睡不好,也不同我说。” 楼船构造之初,为了减轻船体重量,采用的材料多为轻薄耐用的材质,并不隔音,云清就住在谢让隔壁,平时和青兰说个悄悄话都只能通过写字的方式。 她转过身,猜测:“是臣晚上吵到陛下了?” “没有。”谢让忍了两晚,就等着太傅亲自开口,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只能先行动了。 谢让的声音中带着些抱怨:“太傅心怀家国,何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委屈自己?就算稍微奢侈一点,那也是应该的,况且又不是不义之财,用了便是用了,太傅还为我节省这点开支吗?” 谢让没开后宫,节省了一大笔钱财,他觉得,全部用来养太傅都行。 “我没有。”云清想解释,又觉得小暴君可能依旧我行我素,不会听她怎么说,索性放弃,“好吧,谢谢陛下体贴。” 谢让这才稍稍展颜:“太傅休息吧,我去隔壁处理些事。” 谢让不在京城,该处理的事情还是时不时会被递过来,云清现在不怎么帮着他,他的工作量大了不少。 云清点头:“去吧。” 谢让深深看了她一眼,阖上门离开了。 有了冰块确实凉爽不少,云清又把窗户打开通着风,安安稳稳睡了一个下午。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天空一片昏黄暮色,她发现楼船的行进速度慢了不少,阳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静谧祥和。 云清坐在榻上醒了会儿神,才起身出去找谢让,没成想,一打开门,就看到人了。 【小崽子在守株待兔?】 云清半点都不相信这船舱的隔音,说不定自己刚醒的时候,谢让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惜了,我不是学武的料,要是也能像小暴君这样走路没声,那多棒。】 云清简单学过些防身的招数,更复杂的就不太会了,脑子和身体指挥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不为难自己。 武艺不够装备来凑,在朝堂上混的时间久了,云清的心也被染黑了,身上能要命的小玩意也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奈何得了她的。 “快到江南了。”谢让突然出声,因在外,他穿得也简单,少了往日在朝堂上的威严,显得温良恭俭,反而更添少年意气。 从瘦弱小孩到如今,变化不可谓不大。 云清走到他身边,倚着栏杆望向远处:“江南富庶,近几年这边发展得不错,此次进士中也多有江南才子,应当不会让陛下失望。” “但愿。” 谢让并未对此过多期望。 先帝在时,埋下太多隐患,沉疴难消,最开始的时候简直举步维艰,京城天高地远,谢让也不知道底下人有无瞒报。 他想,最好是没有。 云清笑了笑:“别这么沉闷,开始不是盼着出来玩吗?开心点,祈安。” 【从我受伤起就开始不开心,一件小事,在乎这么久,怪不得是史书上也出了名的记仇。】 【不过想想也正常,在我来之前,他一直都在受委屈受欺负,心理不扭曲都不错了,能变成现在这样,我该满足了。】 谢让觉得太傅真的高看他了,他根本没她心中想得那么好,想着欺师犯上,已经大逆不道了。 “没有不开心,刚才在想事。” 谢让又悄悄往云清身边走了步,几乎快和她贴在一起,心情轻扬了些:“再过片刻就能下船了,听林辰说,晚上也热闹,可以去逛逛。” 谢让身份受制,只能留在京城,倒是林辰,身为他的心腹,经常被他外派满大熙跑,这边也是来过的。 “嗯。” 云清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又惬意地吹了会儿风,顺风才悄声从后面冒出来:“陛下,离大人,可以用膳了。” 朝臣和天子按规矩不能一起用膳,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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