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怔了下,她睫毛微颤,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其实很多时候,她觉得,谢让根本没有变。 性格或许真的有所变化,但在她面前的时候,却都收着,乖顺至极。 她心头微软,片刻后,抬起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下:“祈安,你是皇帝,在我面前,没必要委屈自己。” 【搞得我都有点愧疚隐瞒他了。】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短时间内,云清还是不会轻易告诉他自己秘密,等到什么时候合适,再说吧。 她并不想被困住。 【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和被迫困住,这个概念是不一样的。】 云清从现代来,即在大熙生活了这么多年,在她心中排名第一位重要的,还是自由。 谢让沉思,在云清的动作中,他下意识迎上去蹭了蹭,道:“我没有委屈自己。” 包括在幼时欺负他的那些宫人,他都全部在暗地里报复回去了,所谓的示弱,只是他展示出来的一种手段而已。 即使年少时举步维艰,谢让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受过委屈。 在太傅面前算什么受委屈?他甘之如饴。 云清的动作顿住,她垂着眼无奈地看着少年,不是很想去和他掰扯这个,道:“起来吧,还当自己是孩子吗?” 以前小暴君央着她留下的时候,就老爱这么干,将自己置于低位的时候,就会显得可怜兮兮的,然后通过这些小伎俩来换取她的怜惜。 云清不禁反思。 【怎么小时候就总是被他骗过去呢?】 谢让低低笑了声,依言起身,却顺势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碰了下,像一片羽毛似的,让人难以察觉。 若不是云清的视线还放在他身上,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然而注意到后,更加难说了,她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借着宽大衣袖的掩藏,挡住了浮起的别扭。 【怎么老是得寸进尺!】 云清察觉到了,他就是在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发现有所松动的时候,就会不懈往前走,然后让她慢慢熟悉。 最常见的温水煮青蛙套路,只不过对象换成了她。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不排斥。 否则谢让根本没机会走到这一步。 云清的小动作谢让都看在眼中,他明白不能急,也没去戳穿,悠悠然坐回了她的对面去。 她抿了口茶,问:“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外面传言的事情?” 传言的真相是怎样的,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了,在云清的印象中,谢让不是会特别在意这个的人。 “不全是。”谢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张纸来,给她,“密信上传来了柔然的消息,我带来给太傅看看。” 柔然是一个很排外的民族,他们几乎不怎么与外族通商,也就是这些年大熙的新鲜玩意多了起来,才勉强有些商人能进去,谢让安排的人也混在其中。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从云清那里得知柔然是当今最大的威胁后,谢让就一直为了这件事情在做准备。 他不会容忍蛮夷破坏他和太傅的成果。 云清正色,她接过密信看了看:“如今柔然还在内乱?” 生活在草原上的民族,记录的习惯比中原要差一些,云清毕竟不是全知全能,她对这个民族也只有个大概了解,印象零星。 【最终,在王位斗争中胜出的,是……闾勒?是叫这名吧。】 云清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柔然这次派进京的使臣,都有谁?” “柔然王族的五王子和他的部下。” 谢让说完,就见云清的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 【历史改变了。】 历史上这个时候,戾帝还是革除内乱,这种情况稍加打探就能知道,因此柔然就随意派了使臣来探探虚实,而如今大熙国内的境况,竟然让这位未来的柔然王亲自前来查探,也算是大驾势了。 当然,他现在还是五王子,并非柔然王。 云清的顾虑谢让清楚,但他如今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君王,自然没有惧怕的道理,开口道:“太傅,若是他们之后在边境起什么争端,打回去就好了。草原民族强者为尊,打服了,就什么都好了。” 大熙周边小国无数,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他们俯首称臣,这是无数历史告诉后代的经验。 “打是要打的,在此之前,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京中布防,谨慎为上。” 原先在位置上会通敌叛国的小喽啰早就被云清找理由给撸下去了,换上来的也只能暂时确保是忠心的,只希望他们能看清局势,不要被蝇头小利给迷了眼。 若真是那样,也留不得了。 云清沉吟片刻,忽道:“如果陛下信任,请让我调一支离家军来。” 离家军是私军,无诏不得入京,云清在这件事情上要看看谢让的态度。 谢让笑了笑:“太傅决定就好,你知道,我不会有意见的。” 云清一噎。 确实,他连另一半虎符都放心放在自己手里,百万大军都能随意调动,更别说小小离家军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有部分外派的官员也即将归京,这部分人也要好好安顿。” 年底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加上使臣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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