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吏的存在感太低,若不是谢让突然提起,云清都险些忘却了这人的存在。 她看见走上前的崔吏,咳了声,好在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崔吏小心谨慎地站到一旁时,谢让已经翻开了他用于记录的本册。 上面的时间都写的清清楚楚,所以即使有些牛头不对马嘴,谢让还是很快就判断出了崔吏写的是什么事情。 他和云清同寝而眠,崔吏写他们秉烛夜谈;他和云清搂搂抱抱,崔吏写他们师生情深;他和云清谈情说爱,他写他们共商国事…… 好一个美化。 谢让都看笑了。 他继续往前翻了翻,到了南巡的那段时间,就显得正常多了,也不知道崔吏的思想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 “笑什么?” 眼见着崔吏都要缩成一只鹌鹑了,又看见谢让在笑,云清有点不明所以。 她从谢让手中抽过册子看完,也变得:…… 她的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不过并不为难人:“崔大人,在这上面如实记录就好,史记就是要真实的,没必要弄虚作假。”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后面那个词,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吧? 云清以前还会想想后世的人看到这些记载时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现在不会了。 反正她都已经回不去了,百年之后注定化为一捧尘土,身后的事情着实没必要去操心了,毕竟她也没机会看到了。 谢让已经在很多方面都做出了退步,在这上面,可以真正地展现一下,他们平时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不然谢让真的甘心吗? 云清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扫了一圈,看到他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愉悦起来的面部表情,顿时就觉得自己应该想对了。 崔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象征性挣扎着问了句:“真的不用臣加工润色一下吗?” 谢让摇头:“不用了,听太傅的,如实写就好,前面的这些,也一同改了吧。” 谢让丝毫不在意自己此举会不会给崔吏增加工作量,这人要是一开始坚持本心如实写,就完全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了。 崔吏心神俱震,倒是没有不满:“臣遵命。” 虽然以后还是会疑惑以后该怎么写,但是至少再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崔吏已经可以想象到后世人看到自己的记载时是什么心情了。 “行了别笑了,好好看你的折子。” 经过这么一打岔,云清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了,她随手扔了本折子给谢让,后者反应迅速地接住。 嘴上是这么说的,云清心中也有点想笑。 某种意义上来说,崔吏和谈在衡,都很有意思,前者能被正史写出话本的风味趣味性,后者是外派都不忘记自己的初心,挑灯夜战这些年是贡献出了不少优秀的话本子。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谢让身边不能总是沉闷闷的,需要有些人来调剂调剂。 谢让打开折子一看:“是请封郡主的折子。” 云清:“哪位公主啊?” 先帝膝下的皇子除了谢让外都被残害殆尽,倒是几位公主们因为远离权力中心,所以保下命来。 那几位公主的母妃在后宫中都不是什么显赫人物,她们与谢让也不甚亲近,后来在谢让的默许下,迁到了封地去,过安生日子,也不算很差了。 “宣乐公主。”谢让把折子给她看,“太傅为她女儿起个封号吧。” “她挺好的。” 历史上关于公主的记载多在犄角旮旯里,云清对宣乐公主有印象,还是因为她在大熙亡后誓死不降乱党,才被人们记住,不过这可算不上美谈——公主的功绩不会记载,被铭记的只有拿命换来的身后誉。 现在不宜说出来,云清想了想:“叫永和?” 谢让敲定:“就这个吧。” 他提笔写了批阅,又叫顺风拿来一封空白圣旨,写好了叫人一起送去宣乐公主的封地。 “其实方便的话,以后岁末的宫宴,也可以把这些公主叫回来看看,年年都让人家送礼却不让人家来,无情了点。” 云清顺口调侃,她知道谢让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怕麻烦,还是就是不喜欢吵闹,看得出,谢让在亲缘这块确实单薄,不过也用不着特意去改变。 “再说。” 谢让对这块果然不感兴趣,提起时情绪也没什么大波动,他的共情能力没有云清那么强,为数不多的柔软一面,全部都在云清面前了。 …… 总体来说,除开一些小意外,在行宫中的这段生活,是快乐大过苦恼的。 改变环境的方法很奏效,周围没那么热的时候,云清就不会嫌弃谢让,这使得他蹭床蹭得愈发熟练,搂着云清睡觉的时候倒是规规矩矩的,怕重蹈覆辙,到时候真的得不偿失。 在短暂的甜头和长久的甜头面前,谢让是很能分得清的。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七天,况且他们本来就那么熟悉,云清在古代没有养成太强的警惕感,在潜移默化后,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只要谢让不太过分,她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她对这些都是有感觉的,没必要矫情地逃避闪躲,而且她也想看看,她能被少年灼热的温度浸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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