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在翻看最新的侦查报告时发现了四年前乔乘帆在当地调研时做的一些手写报告,很厚一叠报告,还有几本笔记本。
上面全都是乔乘帆的亲笔字迹,部分带有日记形式。
冯恒见乔斯年看得认真,解释道:“乔爷,这是后来我们在搜索现场时发现的东西。应该是小鱼将这些东西捡了起来,藏在了山洞里。小鱼不识字,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她很爱惜这些物件,生怕它们被雨水、虫子侵蚀,她将它们放置在了山洞干燥隐蔽的地方。”
“肖朗的人来得匆忙,没有发现这些东西,后来乔家的人来救援,也没有进入过这个山洞。我们是经由当时肖朗的人辨别现场后才知道小鱼曾经将乔少安置在这里。”
“只是可怜了小鱼,她什么都不懂,却招致了杀身之祸。”冯恒叹气,“这些东西,乔少不一定接受,所以我想,还是交给乔爷您比较合适。”
“他暂时不想与过去接触。”乔斯年平静地将东西带回去,“我收着就好。”
“好。”
乔斯年摩挲笔记本,上面每一个字迹他都能辨别,这些,确实是乔乘帆真真切切的手记。
上面有乔乘帆写下的犯罪证据,不仅是宣州方面,还有宣州周边一些城市,部分人员还牵扯到四年前乔氏集团那场金融危机。
那场金融危机早已成为过去,乔氏也已经平稳度过,只有乔乘帆受了四年的苦。
随后,冯恒又跟乔斯年汇报了一些案件进展,整个案子的证据收集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也就是说,只等择日宣判。
“乔爷,肖朗死刑难逃,也算是给了乔少一个交代,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变成徒劳。”
“他一向都是一个勇敢且优秀的人。”提及乘帆时,乔斯年的眼底总有化不开的溺爱。
没有在警局停留太久,乔斯年同井锐很快离开。
冯恒送他们出来。
这个时间点,夜幕已经拉下,万家灯火。
夜色下的宣州是这样平静,仿佛刚刚过去的一场风波已经平息。
乔斯年走入夜色中,坐上车后排。
乔乘帆的猫正窝在温暖的车上睡觉,舒舒服服。
乔斯年爱怜地揉了揉它的脑袋,随后才上了车。
井锐收好资料,坐进驾驶位。
此时此刻,井锐心中也有拨云见日的欣然,他也终于放下四年前的沉重。
他知道,乔爷心里的重担不会比他少,这些年,依旧是乔爷在支撑整个乔家,他永远都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但作为一个父亲,井锐知道乔爷在承受着什么。
“乔爷,回酒店吗?”
“回京城。”
“现在?”
“嗯。”
乔斯年没有多言。
井锐将车开上高速,越到郊区,天空上的星星愈发明晰。
今天是一个晴好的天气,明天也是。
“宣州高山很多。”井锐感慨,“这一路过来,满眼里都是高山,宣州城更像是陷在山里。”
自从四年前停止搜救后,他再没有来过这边,这次过来,是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四年时光,长长短短,再回首,也无风雨也无晴。
车子上了高速,关于宣州的一切便抛在了身后。
“井锐,辛苦了。”
“应该的。”井锐道,“如果乔太太和大小姐、小少爷知道乘帆少爷还活着的事,他们会很高兴。”
“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让乘帆静一静,他还有他想去做的事。时间到了,他会回来。”
“好,乔爷,我明白。”
井锐知道,乔爷有自己的思虑。
至于今天下午乔爷和乘帆少爷说了什么,只有他们父子知道。
“那个阮亮的事,警方有没有去查?”
“阮亮的事情太过久远,证据不足,只有肖朗亲口承认才能真正结案。不过,恐怕有难度。但肖朗现在做过的事足够判死刑,肖朗一死,阮亮的仇也报了。”
“嗯。”乔斯年没有多问。
正说着话,乔斯年手机响起。
他一看,是乔沐元打来的电话。
这些天,乔沐元时不时会打电话给他,不过他懒得接,这小丫头话多又烦人。
这会儿乔斯年空着,他接起电话。
“爸!”乔沐元亲昵又乐乎地喊了一声,“爸爸在忙什么?好几天都不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