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时起的?” 张子恒顶着两个极大的黑眼圈,一脸憔悴:“我这是一整晚都没睡!” 林墨摸了摸鼻子:“我和麟表哥寅时不到就醒了。” “……” 顾庭之无奈道:“以平常心对待就是,你们的功课算很扎实的,没必要过多担忧。” 张子恒昨晚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可越想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一整夜,筋疲力尽,现在已经困得头昏眼花,昏昏沉沉的,恨不得席地睡上一场。 顾庭之见他的状态,有点担心。转头看了一眼沙漏,强硬道:“快回房补觉,你还能睡一个半时辰。” “可是……”张子恒有点犹豫。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去考院半刻钟都不用,没必要这么早过去排队,辰时四刻出发即可,我到时会去把你叫醒,你安心去睡就是。” 闻言,张子恒便不再犹豫,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 “你们可需要再去睡会?”顾庭之看向林墨和封君麟。 两人摇头,他们昨晚也睡了几个时辰,倒是不困,离考试还有一点时间,他们想再看会书。 顾庭之见两人真的不困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 等到了辰时四刻,顾庭之准时来了张子恒的房间,他睡得沉,连着叫了好几声都不见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顾庭之倒了一碗桌上的茶水,直接往他脸上一泼,这效果立竿见影,张子恒直接弹坐而起,“下雨了?下雨了吗?” 张子恒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是在房间里。 “快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得出发了。” 张子恒这才清醒过来,急忙下床,随手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补了一觉,他感觉自己现在神清气爽,身体轻盈,状态好的不得了!“不用收拾了,我们快走吧。” 当几人来到考院时,刚好卯时一刻,贡院开门,数千名考生接受初查,鱼贯入场。 检查完考引后,在四名衙役的带领下,他们分别被带进了四个院子,在院门口,有官兵对他们进行了搜身解发检查,接着,再由专人带到隔间换了考院的统一长衫。 顾庭之是南宁县的第一名,需与其他县考第一的学子提坐堂号,在考官的眼皮底下作答。 这次考试,除考引外,其他东西均不可带进考院,答卷的笔墨纸都由考院提供。 今天的这一场考的是分帖经,要求通三经以上,通五经者为上上,《孝经》和《论语》为必选;大经的《礼记》《左传》可选一,也可都选;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按指定段落默写。 这一场考试既可考众考生的记忆,又可以考书法。 当林墨,张子恒,封君麟三人将考卷大概浏览了一遍后,纷纷睁大了眼睛。 在府试前,他们四人每天聚在一起做功课,每人每天轮流出题校考其他几人,现在他们手中的这份考题,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顾庭之之前给他们出过的! 几人拿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好一会才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提笔作答。 第一场相对后面的两场简单些,但架不住题量大,又要考虑到字迹工整,卷面干净整洁,即使答案全在脑子里,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先在草稿纸上将答案写下,再工工整整地誊抄到了答卷上。 一号考院坐堂号上的十名考生,在几位考官虎视眈眈地注释下,有两名考生直接被盯的乱了心神。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考官摇头,这心态着实太差了些。 对于坐在堂号的考生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自然是有些心理素质差的考生,因着在考官眼皮底下作答紧张,影响考试。而好处是,坐堂号的考生是所有考官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的座号以及对应的名字,甚至是长相,都会被考官记在心里,所以他们的考卷是不易被暗箱操作的。 大齐向来重科举,六年前,今上即位后,以雷霆手段清理了一批在科考中受贿的官员,情节轻的抄家流放,情节重的,直接满门抄斩。这在当年算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各地负责科考的官员纷纷拉响了警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一号考院的考生神色各异,倒衬得堂号最边上的顾庭之过分淡定了些,他那份坦然自若,从容不迫,引得考官都频频朝他看去。 此刻,顾庭之泰然自若地在草稿上写下一题的答案,接着开始答下一题。 考官见他连着写了几个时辰,手中的笔就没带停顿的,中途有衙役送来了饭食和清水,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将笔毛上的墨汁沥干,动作轻缓地将笔搭在砚台上,又将自己的考卷护好,放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餐盘端到了自己面前。 与其他考生囫囵吞枣,吃完赶紧接着答题的举动相比,他那一粒一粒挑着辣椒的举动着实扎了众人的眼! 等挑出了一座辣椒小山,他又将几根炒的发黄的叶子菜挑了出来,弃在一边。 主考官的面部表情有点维持不住,连着抽搐了好几下。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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