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快点去!…”
“是!…”
工藤重康老眼含泪,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才匆匆离开了。而等到自己的郎党离开后,武田信广才看向自己的儿子,努力起身坐好,异常严肃地叮嘱道。
“光广,今日种下的因,必然会有明日的果。而越大的因果,无形的代价也就越大。不是真正修为高深的佛徒,就不要去贸然伸手,沾上足以覆灭自己的因果!…无论这因果,看起来多么百利而无一害,多么像是真正的佛缘…只要你修为不到,也是根本担不起来的!…”
“所以,还是那句话。这山靼的黄金贸易,你不要亲自出面!你的修为不到家…本家的交易,先让工藤家老担着。等工藤家老离去后,再由厚谷家老担着。而遇到难以决断的大事,你不仅要和诸位家老合议,还要寻求你的叔父,森野清的教导!…”
“他的佛法修为,能让他在京都游刃有余,是一直都比我高的。只是在这临死的关头,我终于能断了所有杂念,将将胜过他一步罢了!…”
“这!父亲?!这可是我开启的黄金贸易…你却让我,不要亲自把握?…”
听到武田信广的要求,蛎崎光广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理解。他心中有些愤懑,却看到父亲难得的虚弱与恳求。最后,他心中生出悲意,只是低声问道。
“父亲,到了什么时候,我的修行,才能担得起这份黄金贸易呢?…”
“光广,我的儿子。金刚经中,须菩提曾问佛祖,何以降服本心?佛祖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对于我们武家来说,不为外物所迷,能看见事物的真实,抓住最根本的所在,再解决遇到的困境!那就是修行成了…”
“而你,要达到这个境界,还差的太多!你有太多的杂念与欲望,难以断绝,就无法把握最要紧的真实…”
“就像这一次,从打仗、赎人到贸易,你全程都被‘山靼人的酋长’,牵着鼻子在走!对方如果不是所图甚大,以‘宝光’满足你愿,放过了你这一把…换做武家间搏命的厮杀,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你若是能当机立断,不选择北上,直接带着征贡的队伍南下,哪怕损失一点武家名誉…这一切的主动权,就又落回了本家的手里!…山靼部族如果继续南下,在我们优势的和人地,与本家对上…那事情的发展,可就会截然不同了!”
说到这,武田信广喘息了会,摸了摸儿子的脸颊。他满怀心绪的叹息着,像是一个把握了一辈子的老人,却把握不了死后的任何一点,直感到命运莫测间的大恐怖。
“光广!这山靼的黄金贸易,背后隐藏的东西太深了,让我始终放心不下啊!…我更放心不下的,是你真的从黄金贸易里,获得了太多的好处!到了那时候,你膨胀的欲望,又能否被你届时的修为,所克制的恰到好处呢?…”
“佛祖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佛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这世间真是无常啊!能在纷繁的利害变化中,断一切妄见,持戒守性,定下心来,实现智慧澄明的…又能有几人呢?…”
“我只愿我去之后,蛎崎氏不要登的太高,然后一脚踩空…到后来,反落得个空空如也,甚至连和人地也留不住了…”
“呼!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以能断金刚的智慧,到达彼岸啊!…”
静室之中,金符闪烁金光。武田信广盘腿而坐,缓缓阖上了眼睛。他低声呢喃着佛经中的经文,光怪陆离的未来,都在意念中化作虚无。冥冥中,只剩下一只金色的飞鸟,细微的难以察觉,却从东方的大日中飞起,如同流光的电火,疏忽消失在脚下的大地里。
“夏日的飞鸟,从彼岸而来,如露亦如电?…怪哉!这又是何等的因缘?…”
看到已经禅定的父亲,蛎崎光广深深的叹了口气,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怔怔的立了片刻,便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他脚上顿了顿,低下身子,把一块块把闪耀的金符,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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