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摔成了两半,只留下栩栩如生的慈悲面容,被部族厮杀的血迹染红了眼睛,又像是流下了血泪…
这一刻,血莲上的佛祖头颅,带着血目的慈悲,注视不期而遇的访客。而祖瓦罗沉默的凝视了会,感受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一种奇异诡谲的神性。他有些不安的低下头,虔诚的祈祷道。
“主神啊!信仰的潮水,从这片辽阔的密林之地褪去,带走所有曾经的温暖。就连神庙的神像,都失去了头颅,沾满了鲜血…无尽的寒冷,无尽的厮杀与混乱,就此长久的降临,如同已经到来的凛冬…又有谁,能改变这一切呢?…愿主神庇佑!…”
在倾塌的佛寺里,祖瓦罗虔诚的祈祷了会主神,渐渐平息了起伏的心绪。可很快,他安宁的内心,却又被更大的发现所震撼!武士长塔米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对着识字的探索队长大喊道。
“总祭司!这里有两块石碑!好像是…好像是王国的文字!!…”
“什么?有文字的石碑?还是陛下神启的文字!…”
祖瓦罗踩着血迹,快步走到塔米草身边。而后,他看向了第一块石碑,那上面的,确乎是王国的文字,是他能够认识、能够看懂的方块字!
“永宁寺记…伏闻天之德高明,故能覆帱;地之德博厚,故能持载圣;人之德神圣,故能悦近而服远,博施而济众…”
“洪惟我朝统一以来,天下太平五十年矣…惟东北奴儿干国,道在三译之表…皆闻风慕化,未能自至。况其地不生五谷,不产布帛,畜养惟狗…食肉而衣皮,好弓矢…”
“永乐九年春,特遣内官亦失哈等率官军一千余人、巨船二十五艘复至其国,开设奴儿干都司…依土立兴卫所,收集旧部人民,使之自相统属…”
“十年冬,天子复命内官亦失哈等载至其国…十一年秋,卜奴儿干西有站满径,站之左山高而秀丽…今造寺塑佛,形势优雅,粲然可观…”
“国之老幼,远近济济…既而曰:“亘古以来,未闻若斯,圣朝天子…吾子子孙孙,世世臣服,永无异意矣!…”
“尧舜之治,天率烝民,不过九州之内…蛮夷戎狄,不假兵威,莫不朝贡内属…《中庸》曰:天之所覆,地之所载…”
“正谓我朝盛德无极,至诚无息,与天同体。斯无尚也!无盛也!故为文以记,庶万年不朽云尔!…”
祖瓦罗默默读着,一个强大帝国曾经的痕迹,就像石碑上刻下的文字一样,一点点在他的想象中展开。虽然,很多复杂的文字,他并不认得。而有些零星的字迹,也已经缺失了…
但仅仅只言片语的描述,就足以展现出这个旧日帝国的强大!那些充满自信的字里行间,满是囊括天地四宇、教化四方万民,“盛德无极,至诚无息,与天同体”的强盛与辉煌!…
“正谓我朝盛德无极,至诚无息,与天同体!…与天同体!…”
祖瓦罗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仿佛看到了天空中一轮旧日的太阳,炽热又明亮的,照亮了整片辽阔的北方。而那个曾经明亮的旧日,又是多久之前的故事呢?
想到这,祖瓦罗低着头,终于看到了碑文的最后。那里印刻着一个“永远太平,永享安乐”的盛世,印刻着一份辉煌旧日、埋藏到今天的残痕…
“永乐十一年,九月廿二日立…钦差内官,亦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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