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等的贸易!…只是不知道,这位和人的都城大商人,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更不知道,那位抱病的‘和人大酋长’,究竟是何种枭雄姿态,又究竟病成了什么样子?…”
抱着这样的思考,祖瓦罗翻过书信,看到了最后的结尾。蛎崎光广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但语气中也流露出难掩的悲伤。
“家父听闻贵族的消息,深为感怀,很想要亲自与兄长一见!只是,家父卧床已久,不良于行,不得不叹息感慨,不能见‘北方纵横之英豪’,只能见‘北国凋零之飘雪’…家中有一小妹,年已十二。而吾次子高广,则年约十一…不知贵族血脉,是否愿意外流?伏愿与兄长通婚盟誓,永以为好!…”
“最后,再次恳请兄长大人珍重身体。盼望不久的将来,能有幸与您再度见面,叙旧畅谈。谨上,弟蛎崎光广。”
一封信看完,祖瓦罗眺望南方封冻的冰面,看着一望无际的洁白,陷入长久的沉吟。
“卧床已久,不良于行?…通婚盟誓,永以为好?…主神啊!这些和人氏族身段之灵活,姿态之多变,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
在这封来信的最后,蛎崎光广竟然语出惊人,提到了家族嫡系血脉的通婚,暗示可以嫁出“妹妹”,或者为次子迎娶“妻子”。
而以祖瓦罗看来,去年夏天才狠狠打了一仗,秋天以赎金的名义交易了一次,今年就要直系血脉通婚,永以盟好?这变化,也太过灵活了吧?…
实际上,这最后的一段,是蛎崎光广自己的主意,甚至没让病重的父亲信广过目。毕竟,在他看来,与其让次子高广,迎娶什么卑微的“虾夷贵女”,来建立什么阿伊努部族的“牢固联姻”…还不如直接和山靼人联系,与“黄金家族”通婚呢!
说到底,父亲终究是病重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随着衰弱的身体而离去了。而从今往后,要为蛎崎氏遮风挡雨,主掌这一艘大船的,就是他蛎崎光广自己了!…
大雪的洁白,飘落在桦太的天空,打湿了那一封千里迢迢的书信,也打湿了千里之外的居阁。此刻,形容枯槁的武田信广,盘腿坐在居阁中,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脸上泛出奇特的红晕,甚至露出了安详的笑。
而看到这样的红晕与笑容,无论是长子蛎崎光广,还是老友森野清,都面露深深地悲戚。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传奇人物跌宕起伏的一生,终于在此时,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