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二郎!收好黄金!…那四个陶工学徒和家眷也都放行!黄金酋长豪爽,我同样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后面的学徒家眷,都不要拦着!…”
“来人,再请三位木工大匠过来!”
在最初的建立互信后,双方的交易,也开始变得爽快了起来。森野清拍了拍手,三名木工大匠就拘谨的站成一排,都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对面一帮“凶神恶煞”的山靼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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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位木工大匠,第一个叫“车木贞吉”。顾名思义,是个会制作“车”的。而和国马车很少,他做得最多的,还是贵人出行的“牛车”。当然,普通的木质家具、木制农具,还有乡间巫祭时用的木偶,车木贞吉也都很擅长。
车木贞吉背后的竹筐里,就有一个小木偶,有着非常灵活的“头、手和脚”。如果遇到乡里节庆的日子,他还会兼职表演一段“木偶戏”,与乡间的“巫女”,甚至是町市的“游僧”合作。这种表演赚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维持他在乡间地头的地位,这样才不会被各种各样的浪人或者恶党敲诈。
“木偶戏?听起来很有意思啊!…主神的祭典、神庙的集会上,也确实需要更多的娱乐活动!总不能,天天举行血祭吧?陛下都在王国内明令限制了…”
虽然没有看到车木贞吉做木工活,但听对方摆弄活灵活现的木偶,唱了几句听不懂的顺口俚歌后,祖瓦罗便爽快的掏了黄金。
第二位木工大匠,叫“刻木善手”,是个雕塑佛像的木刻工。他胆战心惊的比划了会,先是掏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佛像,递给“山靼酋长老爷”。然后,他又满脸堆笑,表示要给祖瓦罗刻个木雕,像拜佛一样天天拜…
“不要拜我,你要拜主神!嗯,擅长刻像?…这是神庙里需要的人才!…”
祖瓦罗打量了会“刻木善手”的双手,看到了厚厚的老茧、各种雕刻留下的伤疤。然而,他又看了看对方的木工篓子,里面乱七八糟,装着大大小小的凿子、刻刀、刮刀、锉刀和锯子,至少工具够多。
“虎奴!给钱!…”
“啪!…”
第三位木工大匠,话很少,脸上也都是愁苦的神色。他名叫“屋筑次郎”,据说是近江的“筑屋好手”,但已经好几年没修过房子,反而修了不少的寨子和沟墙。
这几年京畿乱战,各种惨像层出不绝。屋筑次郎的悲惨经历,就是战乱的缩影。他先是在町市的家中,被六角家的武士,抓去修筑防御工事。接着,六角家被幕府大军攻破,他差点就被西国来的武士们一刀砍了!
不过,技术人才的身份保住了他,让他成为了幕府军的匠人。将军一直打仗不停,他也跟着幕府军到处跑,修筑各种寨子和营地,眼看是要累死的节奏。直到细川政元政变,幕府军一朝星散,他才带着几个同样的经历的修筑匠人,侥幸逃回老家。
结果回去一看,近江的老家,早就被乱军烧没了!妻子儿子都死了,被僧人收葬在乱葬岗里。他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带着同样家破人亡的两个修筑匠人,去往加贺一向宗的地盘,想着为死去的家人,求得“真言超度”…谁知道,半路又被天台宗的僧人,带着僧兵截了,还一口气运到了虾夷!…
“嗯,你经历过南边很大的战争?会复杂修筑防御的工事?…什么样的工事?…”
“啊?山靼蛮…大人…打仗得…修垒、修台、修塀、修沟、修堤…”
屋筑次郎有些结巴,也不知道是紧张害怕,还是天生这样。他努力比划着,讲述着京畿战场上的情形,虽然是匠人的视角,却让祖瓦罗眼神闪动。
“什么?为了避免骑兵冲锋,要挖出坑坑洼洼的坑洞?在高处设台,长期留驻十几个射手?挖掘壕沟,引出河流,围绕重要的营垒?修筑带孔的矮墙和木塀,然后在后面射箭?还有半高的栅栏,后面再修一道堤,让长枪武士居高临下的戳刺?…”
“主神啊!这些南方和人的战争技术…怎么好像比联盟与王国,还要复杂、成熟许多?…果然,越是往南,那些强大的农耕大部落,就越不好惹…等等!这个和国商人,带这么一个大匠过来,又有意的引导话题…这是在暗暗提醒我,他们不好惹吗?…”
祖瓦罗摸着下巴,沉吟不语。而后,他若有所觉,看了眼笑意吟吟、又一次“扯出虎皮”的大商人森野清,撇嘴道。
“虎奴!拿五块带绳的金符!”
“大酋长?…”
“给我的朋友,和人部落的大商人,亲手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