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稍微明白过来些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开口唤到,“沈余欢。”
林梦寒鲜少直呼她名姓,如今出口,沈余欢倒真有些被唬住,愣愣地抬眼看过去,听得他浅浅叹口气,语气较方才弱下来些,“那脏了的地方一会儿我来收拾。”
“啊?……”沈余欢木讷半晌,才如梦初醒般,“怎好劳烦你呢……”
“劳烦我才是对的,若是我只当个甩手掌柜,可不得被外人传成只会吃闲饭的窝囊废了。”
沈余欢轻笑一声,看着他道,“素来男子最忌讳说这三个字,你倒是好,还乐意挂在嘴边,也不怕有人断章取义,传出去坏了你名声。”
林梦寒倒是毫不在乎,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瞬间便收回手,和走过来的老者言语几句后将他引入后堂。
“刚刚打头那个我认得,我们村有户人家的儿子就是吃他给的药吃死的。”老伯低语。
“老伯您放心,东家医术了得,定能治好你的病。”
“哎……真是谢谢你了,年轻人。”
沈余欢目光一直追随着林梦寒的背影,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一张迟暮的脸,眉眼之间依稀可辨出年轻时的绝丽容颜。
那一晚,她才十岁,鼻息之间尽是刺鼻的血腥味,她就抱着气息微弱的母亲坐在雪地里,求助无门她只得盼着亲生父亲能顾念些许旧情,不要对她们母女赶尽杀绝;
后来天亮了,怀里一遍遍喊她名字的母亲也僵硬了,可挂着“于府”大字牌匾的门始终紧闭,甚至连从前的下人都不曾出来一个。
自那以后,她虽研习医术,治病救人,可不知为何,就是受不得血腥气,稍微闻久了便觉恶心想吐。
方才林梦寒唤她名字,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母亲,那个已经离开她很久的人……
林梦寒出来时,便见她这副怔愣的表情,瞳孔轻微颤动,眸色黯淡,流光不在,只剩下一汪的支离破碎。
他心脏狠狠揪了一下,胸腔厚重的酸涩堵在内里,不得上下。
他深吸口气,端着盆子轻声走到柜子边,蹲身下去用浸了热水的布擦拭血污处。
沈余欢被物什摩擦的声音勾回神思,她看向低头忙碌的林梦寒,忽觉对不起他,沉声道,“你放下吧,好歹也是二东家,当真一点架子也没有。”
“这医馆如今就你我二人,我若摆架子岂不是太不把你这个东家放在眼里了。”他语气含笑,又想逗她开心,“我如今背靠沈东家,自然要识趣些;日后沈东家只管出主意,其他事情都由我来解决。”
沈余欢牵牵嘴角,缓过来些,也有心思和他打趣,“没看出来,林二东家身手不凡。”
林梦寒随意一笑,自谦道,“三脚猫功夫,倒是沈东家,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沈余欢淡淡笑着,也没继续接话。
林梦寒也换了话题,“我方才让老人家在后堂歇下了,只是这病症你可有诊治之法?”
“这消渴症,我记得从前在《伤寒论》中有看过,其曰:“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同时,《金匮要典》也有批注“此肺胃热盛伤津,故以白虎清热,人参生津止渴,盖即所谓上消鬲消之证”。但因此病由多方因素牵制,也随病人自身状况而变,所以具体用药用量需要多加斟酌。”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为何会腿脚发麻,这一点我还需要问过他本人并亲自检验过才能下定论。”
她右手搭在案台上,食指轻轻叩击台面,发出顿顿的声响。
林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