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的那些平板和手环里,以及于曼曼半夜丢掉的手环里,肯定有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录,而林圳辉大概率已经帮樊月初做这种事情很久了,于曼曼不一定是唯一的洗钱工具——就恩竹刚刚计算出来的数字,这几年的公共医疗的进口精神类药品国库支出总和,怎么也有个两、三千亿左右,如果都需要拿电影洗,就算每一部都是百亿票房的爆款,那也得连上20-30部才能把这个钱洗出来,两年多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而古神教突然制造袭击,肯定是因为这已经是樊月初准备收手的时候,沈千山突然要做年末审计,而且因为去年启动了改革,所以对有亏损记录的部门,额外增加了要重新审计的项目,要求比对勒刺元年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数据,那些数据如果一旦重新审查,并且连贯起来看,就比较容易有可疑的地方了。
沈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招虽然胜了收益大,似乎还是有点太险了,老头肯定还有事情没告诉她,她也不管这会儿已经十点多,直接飞了一个语音给老爹。
“孩子,怎么了!”,这个操心的老父亲辗转反侧,他一想到树醒风的儿子还在自己女儿公寓里,心里担忧得很,压根睡不着觉,躺下了又从被子里爬出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问你个事。”,沈韶看着数据说话,“今年的改革方向,是不是要开始动药品和六部了?”
沈韶怀疑原研药基地和医药司,就是新年的首个改革目标,虽然还没提案,但是内阁大概率去年年底就在讨论这件事,或许是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樊月初父子。
沈千山眼底一沉,问沈韶是不是查出什么来了。
“我们可能推测出医药司贪腐案的资金操作方式了。”,沈韶回答他,“是恩竹想到的。”
沈千山一听到中校的名字就上火,但还是先放下现在不是最重要的成见,先问案子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跟古神教有没有关系?”
沈韶一愣:“……你等等,我还有奥里萨布尔那边的一个账簿,我就说好像少了一个环!”
沈中堂眼里出现一种沈韶没有见过的神色,如果她看到,可能会意识到对她万般宠爱的老爹,本质上是一个在官场厮杀多年,还爬到了顶峰的男人。
“我需要,你把这件事和古神教的案子联系起来。”,沈千山的声音很低,“它现在只是贪腐案,如果不能够上升到颠覆国家罪,我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彻底摧毁他们。”
沈韶从父亲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肃杀感。
沈韶明白了沈父的用意,他是要借这个案子,肃清当年叛乱的遗留问题,揪出大殿之中的肥胖蛀虫,修正这个极容易制造贪腐链条的错误制度,并且有问题的地方放上改革名单,那就需要这个案子炸得够响,就像黄金面具案和能源矿改革案一样。
她回忆起勒刺元年的事情,当时沈千山告诉了她沈家人都在做些什么之后,沈韶已经知道这会是一条荆棘之路,但没有这么切身地感受到过,一场风暴的酝酿。
赤诚纯粹,以国为先,这是沈氏家训。
看似温良恭顺、世代纯臣的沈家人,可从来没说过要做皇室贵族永远的服务员,他们压根就没承诺过这种话,什么东西真正对国家好,什么才是他们支持的。
“知道了,爸爸,早点睡觉吧。”,沈韶挂断了语音。
沈韶拿到的那堆账簿照片,早就用智能助手把里面的文本和数字提取出来,翻译后存为标准化的数据文件,现在只需要确认这几年突然兴起的虎之极,实际上也是在帮忙靠药物链条在敛财和洗钱,并且以账簿作为联系上崇智影视的证据,就能把两个案子连起来……当然,恐怕还需要拉杰米尔在奥里萨布尔的政府和商会层面帮忙,拿到资金往来的官方证明,以及崇智的海外架构注册的信息作为证据。
这将会是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只需要再找到林圳辉的人和物,外加录于曼曼的口供。
“还有那张金属卡,到底是是什么用的?”,中校提醒道,“很像是实体门禁卡一类的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古神教的小金库?”
沈韶心想治安所那边正在帮忙调查和解码,不如明天去问一问进度。
她伸了个懒腰:“都十点三刻了,该睡觉了!”,沈韶想起了什么事,“哦对,你的折叠床估计在楼下的前台,超过九点送达的快递,为了防止打扰住户,一般不当晚用系统通知。”
沈韶从沙发上站起来,到门口的平板上戳了戳,呼叫物业帮忙把床送上楼。
“太好了,今晚可以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