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先生,麻烦抬一下手,我们量一下侧面。”,裁缝店的师傅柔声说道。
中校抬起手臂,让对方的皮尺测量腋下到腰部的数据,随后又测量了手臂长度。
裁缝铺的师傅在平板上记录着,“好的,上身已经量好了,接下来我们量腿和脚的部分。”
恩竹正在一家传统服饰的知名定制店铺里,他在为两周后的活动做准备。
昨天大驸马突然给他打了个语音,让帮忙代自己出席一场非正式的慈善活动,说是要穿着传统服饰参加,由于这次是作为大公主这一支的皇室成员的代表,他必须撑足面子。
“云锦质地,玄色为底;雷纹暗花,金线刺绣;领口袖端,深红以覆;广袖曲裾,袍长及踝;腰束大带,随身配玉;丝质方履,上缀东珠。”
这是舅舅发给中校的指示,他拿着这八个字一行的电子便签,来到了上面说的店铺地址,让师傅按要求给他赶制一套,账单直接发给大驸马。
中校心说真是麻烦得爆炸,干嘛突然搞什么主题cosplay大会。
“您请坐,现在测量脚的尺码。”,裁缝师傅搬来一个小椅子,让他把鞋子脱掉,脚放到一张皮质的小垫子上。
恩竹坐着让他操作,自己点开了手环,问沈韶有没有听说这个什么慈善活动。
沈韶很快给他回了消息,告诉他李雨嫣家是主办方之一,说自己也要代表沈家参加,以协办的身份,所以她到时候要在现场帮忙,她还开玩笑说“这次我们身份反转,你代表大驸马的皇室族亲,我代表沈家,你是座上宾,我是志愿者,变成我来服务你了。”
中校龇着牙回消息开沈韶的玩笑:“所以你会把毛巾挂在肩膀上,然后给我端茶倒水吗?”
沈韶回了他一个猫咪用锤子暴击狗脑壳的表情包。
“什么挂毛巾啊,我是志愿者不是服务生啦!”,沈韶发回消息,“而且端茶倒水是热门岗位,早就被人预定了哦,我是在后台帮忙的。”
恩竹有些不解,询问为什么大家要抢着端茶倒水。
“因为可以被看到呗。”,沈韶解释道,“现场来的宾客,不是高官显爵,就是皇室族亲,很多还没有婚配的世家子弟,家里都会想着能不能捡漏某个王公贵族、潜力官员。”
中校心说这不是慈善活动吗,怎么搞成相亲大会了。
他犹豫片刻,发去一个问句:“那你到时候会戴着我们的戒指吗?”
这家伙开始担心有人跟自己抢对象。
沈韶秒回:“废话,当然会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除了工作的时候规定不能戴首饰,我平时休息日都是戴着的好吧?”
她捂嘴偷笑这家伙危机感太强,为了安抚对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沈老头婉拒了邀请,就算有人看上我,也不能在家长不在的情况下说什么,你就放宽心吧。”
中校提问为什么沈中堂不受邀参加,是因为很忙?
沈韶敲字回复他:“因为他说这种活动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虚情假意、虚伪造作、华而不实徒有其表、假仁假义假惺惺……而且他本来就讨厌社交,所以就用漂亮话搪塞了过去,借口自己最近事务繁忙很遗憾不能到场,最后直接以沈家的名义捐了一笔钱了事。”
沈韶又补充道:“老头甚至还阻止我妈参加,说一家人要态度一致,但是听说李雨嫣叫我去当志愿者帮忙,就对李伯伯说‘小女是令嫒的好友,既然她答应了来帮忙自然不会缺席,我会托她捎去诚意’,把小孩推出去替他做个样子意思一下。”
中校笑着感叹沈中堂真是钢筋一般的男人,怪不得贵族出身、从小在社交上如鱼得水的沈母总是对他无语,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沈韶透露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在大殿读书,沈母年轻的时候,被“风度翩翩、文采斐然、才气四溢”的沈千山迷得七荤八素的,铁了心非他不嫁,她是当时的辅国公最小的、唯一的女儿,顶上四个哥哥看着她长大,属于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外加和大名鼎鼎的清流沈氏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就随了她的意,没有送去和什么皇子联姻。
但真的和沈中堂结婚住在一起之后,她一口一个的“千山哥哥”所有的真实面貌全部暴露,褪去滤镜和光环的翩翩公子,实际上是个方脑壳实干家——
沈母以为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实是大直男不解风情;她以为的君子群而不党,其实是社恐但是太极宗师;她以为的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和亭亭风骨,严重到要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