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车上下来,迎上了努塔克的镇长。
“恩长官,朴医生,各位好,我是努塔克的镇长,姓覃,请大家随我来。”,覃镇长也穿着全套的防护装备,在互相简单介绍后,把大家邀请到一个隔离帐篷里。
沈韶注意到努塔克本地的防疫人员设备并不齐全,有一半的人并没有穿防护服,只是戴着口罩、护目镜和手套、鞋套,有一些志愿者甚至连护目镜都没有,收缴垃圾的工作人员甚至戴的是非一次性的橡胶劳保手套。
“覃镇长,我想请问努塔克是防疫用品不足吗?”,沈韶在落座后担心地询问道。
覃镇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护目镜上蒙上一层水雾:“唉,没有办法,我们的人没办法去其他镇子采购,他们都把我们当作瘟神赶走……网络购物和快递公司也大多拒送此地,我们只能买一些商人送过来的高价物品,但镇子的财政公库已经见底。”
沈韶皱着眉问既然这里是勤哲子爵的封地管辖范围,难道勤哲子爵没有拨款、调拨医疗资源或者拨一些生活物资过来吗?
“子爵大人他……我们努塔克是小地方,没什么经济价值,土地贫瘠,人口也不算多,每年为子爵提供的公粮和税金微乎其微,如今瘟疫肆虐,他唯恐避之不及,不仅没有给我们送来什么帮助,反而把努塔克的社交网络也管控了起来,这是要我们自身自灭……”,覃镇长咳嗽了两声,表示他自己也已经感染,恐怕时日不多,努塔克眼见着是要完了。
覃镇长悲伤地说,努塔克当地相对有钱有势一点的人基本都在五月底,也就是瘟疫开始的早期,就拖家带口地离开了这里,留下的都是没有办法抛下房子或工作或财产的本地人,到了六月,瘟疫严重起来之后,则完全走不了了,这年头消息灵通,哪里都不接收他们。
“唯一好运的事情,恐怕就是咱们这儿位于边境,四周沙漠环绕……”,覃镇长苦笑着自嘲道,“所以瘟疫没有失控地蔓延到其他地方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但要说因此我就能死而无憾,恐怕是做不到,镇子里的人们一个个地死去,我实在是无法瞑目……”
沈韶仔细地查看着覃镇长挥过来的报告,上面每日新增感染、死亡的人数节节攀高,当地医院已经爆满,其他镇子也是不愿接收,而其中感染和死亡风险最高的就是设备不足的一线防疫人员,人手不足已经是无法忽略的危机,整个镇子已经走到了毁灭的悬崖边。
沈韶难受得胸口酸胀,她转过头递给恩竹一个眼神,上校心领神会,他询问镇长是否接受捐款和捐物——由于恩竹是雷斯亚尔钦的长官,避嫌起见不会用自己的名义来捐赠,但是可以借用其他的方式来帮助努塔克。
同时,雷斯亚尔钦由于是军事重镇,恩竹虽然有心想自掏腰包协助当地加速战后重建,但是沈韶早早就提醒了他,千万不要用自己的私人财产去混淆政治敏感地区的财政公库,还容易引起皇帝猜忌他是不是想收买人心或者做别的危险事情,叮嘱他就老老实实地用政府批的钱和物资做事,如果实在不够可以再问大殿提拨款。
但努塔克不同,这只是一个位于边境沙漠中、几百年前依着一个地下水井诞生的、没什么特色的小镇子,贫瘠到连打仗的时候,诺瓦科锲都没往这边走的意思。
“恩长官……勋爵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覃镇长一边咳嗽一边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您的大恩大德,努塔克的人民不会忘记!只要能救他们,我死而无憾!”
恩竹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覃镇长,您身体要紧!我会想办法的!”
……
沙漠中的车辆旁搭建起了四个行军帐篷,一行人暂且安顿下来之后再继续工作。
“钱就从我们的联名账户出,走一下第三方慈善基金会的账,然后向株树塔商业集团下的企业以亏本价采购物资,再委托恩氏物流公司的陆运订单,用智能板车拉到沙漠里,工作人员离开后,我们再让努塔克的车子把箱子拉进城里。”,恩竹再白板上画了一个能够避嫌的方案,沈韶提出李氏经常做慈善艺术活动,和很多官方或半官方的慈善基金会关系都很好,所以这个第三方完全可控不怕会偷钱,她来联系李雨嫣帮忙。
沈韶也打开一个平板,盘了一下现在手头上的事情:
“第一,帮助努塔克的防疫救援行动:除了刚才说的捐赠物资以外,等下我们还要和防疫专家一起商量一下隔离和治疗的对策,外加你拿到的那个联合疫苗,我会让谛听的实验室对比我送回去的感染者血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