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请假,领导一直也没回复,这让他多少有些忐忑,责任心和另外一份很强烈的情感缠斗在一起,让他痛苦纠结,又害怕专访没人带队给单位带来损失,又怕邢宜茹没人陪伴会出什么事,躺在里翻来覆去,很快就迷迷糊糊,睡得也不沉,一直做乱糟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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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家里的老房子挂满白色的麻布,周围的人群很吵,大家都围着七嘴八舌,魏炆君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很矮,只能看到周围一片片都是别人的腿,向上抬头,那些腿的主人每个都表情严肃,这是在做什么,魏炆君穿过很多人的腿,终于看到了院子外面搭起来的棚里停着两口棺材,一群人围着烧纸钱,他想起来了,里面是自己的父母,他转身向院子里跑去,迎面撞上一个人,好像是村里的老篾匠,说炆君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爷最后眼睛都没合上,魏炆君拼命想要挤进自己的家门,却怎么也进不去,忽然周围的人都叫骂起来,他一回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有很多医生一样的人,其中有一个一直在大声说着没办法了两个人都是脑死亡,然后那些叫骂的人就开始哭天抢地,魏炆君觉得全身冷极了,他转身就想跑,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开腿,张不开手,努力猛地挣扎着却只能掉进万丈深渊。
突然一个温热的怀抱包裹住了正在无限下坠的他,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是她吗,魏炆君不知道,但是他感觉自己被接住了,被保护着,好幸福,好温暖,是她吧,太好了,真的是她。
魏炆君一下就惊醒了。
客厅的窗帘不怎么遮光,外面的路灯光霓虹灯透进来把房间昏暗的照亮,魏炆君坐在地铺上对面就是邢宜茹。
我睡不着,一直都觉得好害怕,只有抱着你感觉好像安全点。她哭着说。
别怕。他说不出别的什么话,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眼泪,但是却能感觉到它们一滴一滴在剜自己的心。
抱在一起睡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你。她靠上来,贴着他,轻轻吻着他的嘴唇。
只要她想。
他的理智疯狂叫嚣着让他停下,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到最后那一刻理智终于夺回思维高地,他替她掩上衣服,有些尴尬的说还是算了吧,她像是有些生气,一把拽回他,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眼泪滴在了他胳膊上。
别哭了,我不想你哭。
他这么想着,轻轻的拥她入怀,就像是呵护蝴蝶脆弱的翅膀,他是那样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直到他们都轻盈的像在云端飞翔。
早上天朦朦亮,邢宜茹还没睡醒,魏炆君的手机就炸响了。
专访前和领导请假,魏炆君作为一个业务骨干没有不可抗力这个假肯定是不会被批准的,电话里领导的火气还挺大,魏炆君是在阳台接的电话,还没开扬声器,邢宜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她蜷缩在被子里看着自己家客厅的天花板,突然有点想要逃走。
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收拾,她是真的没想好,她也不想去认真的想,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这个烂摊子她不能不收拾起来,至少不能让魏炆君来收拾,毕竟起头的是她。
等魏炆君终于放下电话,他不得不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毕竟这次的专访很重要,从阳台回来的时候,他也有过一瞬间的迟疑,因为他们昨晚就像天再也不会亮起来那样不顾一切,现在天真的亮起来了,该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了,他忽然就想起昨晚做的梦,全身瞬间就冷透了。
回到客厅地铺已经被收起来了,洗手间里邢宜茹正在洗脸,洗好正在擦,头发被一个大抓夹抓在脑袋上,洗好脸一转过身,一脸平常一样轻快的微笑,哪怕眼睛是肿的,眼圈是黑的。
邢宜茹飞快的洗漱好,简单的穿戴了一下,头发都只是随便一挽,一路推着魏炆君从家里出来,一路赶着让他赶紧回去上班,现在还早,乘地铁顺着早高峰就过去了,不耽误什么事儿,专访很重要,带队出去怎么能临时请假呢,赶紧去上班,每个人都要去上班。
两个人似乎有某种奇怪的默契,都很刻意的去避开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昨晚只是他们共同的一个梦。
邢宜茹知道魏炆君的心结,她理解他,这道坎一般人都很难跨过去,她不想让他感到为难和痛苦,本来就是互相取暖的两个人,能够在身边陪伴着也很幸运了,何必非要为这种临时起意的事情去找一个理由负一种责任呢,大家就当没事发生过也挺好的,为了避免麻烦,也好让各自安心,等下去买个事后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