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的死讯再突兀,再意外,现在她也已经就在这个纸盒子里了,除了给葛玥童带来一个巨大的意外和精神上的冲击,让葛玥童恍惚了好一阵大哭了一场,平静下来以后简单一想,好像也就也不算什么着急的事情,但是董青山才是眼前的最大的最急迫的麻烦,而且到现在也不出现,葛玥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个档案盒,里面只有严青玉的离婚证、装在证物袋里的那对耳环,还有那些手续材料。
葛玥童从来没关注过公墓之类的事情,她抽出最后一张手帕纸擦了一把汗,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手里的可以调动的资金的金额,其实不算很乐观,如果买个公墓把严青玉安顿了,预算实在有限,她打算先不考虑严青玉身后事的安置问题了,毕竟确实不算太要紧,葛玥童在心里排了一下自己这对生物学父母带来的两个问题的优先级,明显董青山这个活人要更棘手一点,一想到这葛玥童甚至没忍住的想要苦笑,自己的父母死掉了的那个居然才是让自己更省心的那一个,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么。
葛玥童扭头就看到了陈言,还是在刚才那个位置站着,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外套,眼睛看着道路对面的绿化树。
葛玥童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陈言的父母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精神病院,也都没好到哪去,葛玥童以前看着陈言总是不怎么想活着的样子还觉得很心疼,现在自己感同身受,她才意识到作为当事人在这种事情上只会体会到无奈绝望想笑,陈言可能还会更多一个麻木,毕竟比起葛玥童中间这十年的喘息之机,陈言这辈子真的可以说是从小折磨到大,如果不是向激川拽着,陈言估计就是不到十八岁肯定死了,高考完了就去死,顺便把能杀的都杀了,彻底的毁灭这一切。
葛玥童感觉哭这一下她的心情平复多了,这天气让人又热又黏腻,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感谢陈言能来的,如果不是陈言出现让葛玥童快速的释放了这些情绪,要等葛玥童自己让自己这么痛快的哭一场,恐怕是没有这个可能,葛玥童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现在她觉得内心平静,思绪清晰,整个人也活过来了,这还真的都是陈言的功劳。
“谢谢你,”葛玥童走到陈言身边,她相信陈言一定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道谢,就像她刚刚才想明白虞移和米新荷出现在警察局与陈言出现在自己宿舍楼下的先后顺序,知道陈言肯定是有什么办法和自己差不多同时得到了dNA比对的结果,思来想去唯一的合法途径,就只有自己上研究生的时候陈言让自己签的那一纸委托书了,“谢谢你陈律师,真的很感谢你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