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他几乎没什么能用的雨具,从小几乎都是要么举着个塑料袋,要么打着一把伞骨断了好几根的伞,二来他也轻易不敢弄湿衣服,毕竟能换的衣服实在有限,打湿衣服还会被周小娟骂,悦省秋冬多雨,陈言就一直很讨厌这两个季节,小时候真的很期待全球变暖再厉害一点,好让悦省从此真的只有夏天,顺便也少下点雨。
如果不是当时一边在看雨一边在满脑子盘算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了是先把廖华亭的腿打断还是先放他一池子血,葛玥童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陈言是绝对不会下意识的就回答的。
等他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葛玥童已经在专心开车了,陈言听着车载音响里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也假装没什么事的看着车窗外,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葛玥童怎么知道他根本就没还手的,而且听到葛玥童问的这个问题,陈言心里居然又升起了一丝丝那种很隐约的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儿,这种情绪其实挺没用的,陈言从懂事以来就早早地把这个情绪给删除了,对于没人撑腰没人帮忙没人关心的人来说,委屈这种情绪只会是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是把人拽入自怨自艾深渊的魔爪,像他这样的人没资格感到委屈。
那天晚上他带着她跑去吃了一家蛮有名的牛肉火锅,之前向激川带他去的,陈言那还是第一次请人出去下馆子,他也学着向激川的样子安排着这顿晚饭,葛玥童吃的特别开心,陈言自己身体不舒服难受的几乎没怎么动筷,但是看着对面吃的很香的葛玥童,他又觉得这顿饭是真的来对了挺好的,居然也会有种和在家吃不一样的感觉,是温馨吗,他不知道,他在家从来不会这样盯着葛玥童看,但是那天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是那双从他身上割掉的翅膀,不,那不是他的翅膀,那是葛玥童自己的翅膀,上面的羽翼已经丰满,陈言很小心的欣赏着这双翅膀,他心里好像又有了希望,那个飞出去的,飞得远远地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的梦,本来已经碎了一地的那个梦,好像又在这双翅膀上重新散发出光芒。
陈言看着正在埋头吃肉的葛玥童,心里那股压制不住的情绪好像就一点一点的消退下去了,不用他硬压着,就这么消退下去了,陈言当时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明白过来。
果然,希望才是这世间最顽强最持久最积极的心灵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