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向激川看着对面的葛玥童一脸尴尬狼狈的一边用纸巾擦脸一边猛咳嗽,涕泗横流,有点抱歉,毕竟是他说话的时候没注意,正好赶上葛玥童喝水喝的很急,一下就呛住了,“不要紧吧?”
葛玥童一边拿纸巾擦着鼻子一边对向激川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还好只是大麦茶,除了有点呛水的感觉其他还好,缓过劲儿来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这样确实影响形象罢了。
向激川也看不出来葛玥童对于他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态度,其实叫葛玥童回去这件事他是真的很没底,毕竟曹阿姨说当时葛玥童是真的哭的很伤心,可见陈言当时应该也是表现得很气人很让人伤心的,向激川觉得自己此刻叫葛玥童回去的操作,实在是有点不合适,但不管怎么样,一直都是陈言在帮他,现在也轮到他为陈言做点什么了。
“就是,你今天中午回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其实陈言这个人吧,他就是这个样子,你比我了解他,”向激川一边说一边留意着葛玥童的反应,感觉自己像是来劝和吵架的小两口的那种闲的没事干的亲戚,这可是他从来没遇到过的全新情况,他感觉有点没底,“他这个人对谁都比对他自己好,而且也从来都害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有件事其实我也没和人和人提起过,除了陈言只有我和曹阿姨知道,就他看心理医生这个事情,一开始我是直接去公立医院咨询的,医生说他是很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典型,也很严重,本来一开始就打算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同时进行的,但是医生了解了一下陈言的既往病史,先心,头部损伤,现在这个阶段都不是很适合服用这些精神类的药物,可以先进行心理干预,我也知道陈言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找了一个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诊所,医生收他,说可以先咨询,他也表现得挺配合的,但是去了半个多月吧,问题就慢慢出来了,那个医生给我打电话,建议我把陈言带回家,说是他那边可能也没办法再继续进行心理干预了,就直接表示拒诊了,我当时也顾不上生气,问了下原因医生说治疗的进度非常缓慢,甚至可以说是停滞不前的,没有再耗时间的必要,我又赶紧联系公立医院那边,那边的医生说如果不结合药物的话,他们那边也是接不了,让先把身体素质提升一点,这事情就这样没进展了,我本来还打算带他去京城或者湖城找找更好的医生,但是他自己,你也是知道他的,就很倦怠了,消极抵抗不配合,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就只能让他回家去,刚回去的时候曹阿姨说还行,就是睡得比较少,起的比平时早很多,吃饭什么的都比较正常,慢慢的就是话越来越少了,经常一个人坐着一头一脸的汗,问就说没事,偶尔还会出去骑骑自行车什么的,工作室的活儿也能做,然后就开始胃口越来越差,他和曹阿姨说是天气不好要换季了没胃口,今天下午虞移过去才知道,他已经连着失眠好多天了,根本睡不着,今天中午你走以后,他下楼吃饭因为缺氧昏倒了,嘴巴都摔破了,还坚决不愿意去医院,把曹阿姨吓得不轻,赶紧跟我和虞移说了,所以我一下班就赶紧过来了。”
葛玥童听着向激川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刚想给向激川续点水,服务员端上一盘杭椒牛柳,一盘白灼菜心,一份海带排骨汤,问了句要现在上米饭吗,然后顺手就给向激川和葛玥童都添了水,向激川也是真的渴了,端起杯子先把水喝完,才说要两碗饭。
“陈言这个人其实真的挺不容易的,”向激川从葛玥童的脸上看不出来葛玥童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只能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说,本来他的教养是不允许他在个什么场合上这么边吃边说的,但是现在他真的是又饿又想表达,“可能你不明白,他这么接连几次都要赶你走,并不是真的生你气或者是讨厌你,他是真的怕连累你,他知道要真让你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了,你肯定会回到玉成村去照顾他的,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他希望你能去过一种有美好未来的生活,所以他才一次一次赶你走,为的就是让你伤心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饭菜一端上来葛玥童就已经很自觉的在干饭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不提还好,一旦热腾腾的食物摆在面前,食欲马上就占了上风,一切情绪都得靠后,葛玥童觉得向激川点的这个菜还真是下饭,这个辣度也还凑合,再看对面向激川先来了一碗汤,估计喝完了还会继续说,葛玥童飞快的干完一碗饭,又要了一碗。
向激川也不太确定,但看葛玥童好歹愿意赏脸吃饭,估计应该这事儿成了有三分了,他自己也是真的饿,先喝了碗汤缓了缓,他很少能一下子说出这么一大堆话来,刚来的路上接到虞移的消息说陈言晚饭就喝了两口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