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旋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反复观察过,自己和别人好像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这三个发旋了,于是他很天真地想过很多种办法来去除自己的发旋,甚至包括用开水烫一下,毕竟周小娟也不喜欢陈言这奇怪的发型,尤其头顶上那一撮,发起狠来给陈言扯得真流过血,陈言就更以为是自己的头发坏事,总是偷偷用剪刀把这一撮剪掉,但是剪了事情也一样坏着,陈言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蟑螂一样谁看了都是张嘴一句小杂种再来睬他两脚,他不敢和周小娟说,他甚至很模糊的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在车间门口放声大哭,周小娟从车间里出来就拼命地撕扯着他的嘴,然后又是打着螺旋的拧他的耳朵,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耳朵也流血嘴巴也流血,那股血腥味至今似乎都还在他的嘴巴里。
疼,满嘴都是血腥气,陈言觉得恶心,想干呕,可是他感觉自己动也动不了,快别哭了,他焦急的提醒着自己,哭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不但不会有人来安慰,还会招来更猛烈地殴打,快别哭了,可是,我没哭啊,陈言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哭的另有其人,可是那份不安和恐惧还是伴随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淹的他几乎窒息。
董承玺的刀不算锋利,周小娟的剪刀也是,不然没理由这一刀捅下去扎不到动脉,胸口是这样,大腿也是这样,现在连屠宰场都讲究一个人道主义关怀了,怎么到自己这里事情就总要坎坷一些。
就连葛玥童的那个美工刀,明明时机也很好,位置也很对,甚至刀片都很崭新锋利,陈言认真看过的,是把不错的好刀,可偏偏这个小傻子就是忘记了固定刀片,也怪自己手机为什么要放在裤子口袋里,不然葛玥童这一刀应该是能成事儿的,她还助跑了,而且摔这一下居然也是摔了一下,按说后脑勺着地要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陈言不明白。
旁边的虞移翻了个身,打断了陈言的思绪,陈言起身看了看虞移还没醒,他自己也很累,他需要躺着,躺着起码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暖,让他觉得自己正在休息。
一个小杂种,一条野狗,他不记得自己上次认真照个镜子是在什么时候了,这身体挑不出一个没有伤疤的地方,陈言自己也懒得看,甚至他自己也会给自己留下一些,比如右手食指无名指指侧那些被针尾顶得稀烂最后留下的凹坑,他就是故意不戴顶针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肮脏不是一块两块伤疤就能掩盖的。
陈言知道自己早就烂透了,从里到外,无可救药的烂透了。他唯一值得的,就是别人的唾弃罢了。
所以虞移到底在努力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