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移也没想到他要去的地方,和他丢手机的那个景区,居然就是同一座山的南北坡面。
虞移当时去旅游去的是北坡,山势陡峭一些,可能朝北经常扛冷空气,植被没那么茂盛,但是地貌环境很具备观赏性,所以那个景区还挺有名的,只不过虞移后来发现手机被偷了以后没什么心情看风景,当然没有手机也就没留下什么照片。
这次到的这个地方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坡到底是日晒充足雨水多,植被茂盛坡势平缓,只不过南坡已经在菀城郊区边缘了,这段路虞移从菀城市火车站出来打车打了一百多块钱,车子越走周围城市的印记越淡,甚至人的活动痕迹都变得很淡,网约车师傅看虞移一脸思绪万千的样子,再看虞移要去的目的地,一路上也基本都还是挺沉默的,毕竟去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情况,还是闭嘴更加保险一点。
虞移下车以后拿着向激川给的预约单和自己的身份证,经历了一系列非常麻烦的安检和登记手续以后,总算是进入了这家位于菀城边缘的,环境非常优美的,收费也很昂贵的,精神疾病康养中心。
虞移今天要来这里见一个人。
向激川有件事除了虞移谁也没告诉,那就是周小娟现在的下落。
陈言出院以后,向激川是去找过廖华锦一次的,也是很短暂的碰面,向激川来目的也很明确,就是问廖华锦要人的,要的就是陈言的生母周小娟。
当初廖华锦把人扣着,主要是担心陈言死了以后有人拿着这个生母出来做点文章阻碍廖华锦的布局,当然廖华锦还是给与了周小娟很好的治疗和安养的,人也没送的很远,就在菀城城郊的一家精神疾病疗养中心,虽然说规模和档次比不上向激川之前住的那个,可是已经算是条件非常不错了。
向激川也没想到周小娟这都治了十多年了,病情还是不稳定,当然向激川来要人并不是真的要把周小娟接出来和陈言团聚或者要陈言承担赡养义务什么的,向激川是个人又不是个畜生,他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所以这些事他是不会让陈言知道的,他来找廖华锦要人,纯粹就是希望陈言和廖华锦之间真的断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一点点关联,他知道这些年陈言心里的痛苦,所以他希望陈言解脱的彻底。
廖华锦和陈言很像,似乎早就想到了向激川会来,准备好了周小娟这些年的医疗资料和费用记录,还有很规范的交接材料,很直白的告诉向激川只要签字、续费,周小娟这个人的医疗监护就到向激川的手里了,向激川认真看完倒是没什么问题,痛快签了字。
如果不是虞移在十一假期的时候,悄悄问向激川知不知道陈言生母的下落,以及能不能安排他去见见,向激川本来是打算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提起再也不想起的,他是真没想到虞移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知道周小娟具体下落的前提下,会提出这么个请求,而且还不说原因,只是说心里有个困惑,他这次见面只为他自己,而且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让这次见面以任何形式干扰到陈言的正常生活。
向激川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瞧得出来虞移那个眼神里带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向激川能感觉出来这里头夹杂着很多虞移自己的东西,不全是和陈言有关,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信任虞移,于是给虞移发来了一个地址,并且告诉虞移决拜访的话提前24小时由监护人预约,然后又发来了一个来访须知文件。
虞移办完所有手续,寄存了包括自己的手机等一应物品,总算是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到了院区内部,摆渡车带着虞移走了很长一段,虞移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一个精神病院有必要弄这么大个地方么,还如此的戒备森严,然后注意到和自己同行的这位男性护士还带着对讲设备,这才意识到这里的病人几乎都没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保不齐还有攻击性,然后涌起了一些害怕的情绪。
今日院区里来访的亲友不止虞移一个,一路上同行的男护士也介绍了一下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包括来访亲友的会见方式,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来确定,一般状态稳定且好的,可以在会见室见面,虞移听到这儿摇了摇头说他不是来探病的,他就是想看一看,不用对方知道的那种,护士说那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周小娟这段时间病情都很稳定,这个点儿会在户外活动的区域晒晒太阳。
有些事虞移其实不太想听,但是这位男护士还是一直讲个不停,包括周小娟现在病情稳定还有基本的自理能力,偶尔也可以正常交谈,但多数时候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疾病里,总觉得有人要来害她,骗她的钱,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