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而是在马上敬了个军礼,然后说:“倪营长,团长找你。”说完,调转马头就跑。
“又要打仗了?”倪玉霞自言自语道。
她叫冯玉牵了马来,又对副营长张振飞交代了几句,就飞身上马,带着冯玉朝团部驻地造甲店跑去。
进了团部,见团长凝重着脸,不知怎地心里格登了一下。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丈夫李三和兵工厂迁来寿东南。可是刚到的第一天,兵工厂就遭到日寇飞机的轰炸……
倪玉霞是被飞机的炸弹炸醒的。
睁眼一看,什么也没发生。
近些时来,她经常梦到丈夫李三。
团长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默默地递给倪玉霞。
信还是封着的。倪玉霞一看信封,上款写着:新四军四支队独立团
中间是:倪玉霞亲启
落款是:新四军四支队政治部
她迅速撕开信封,心中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当她看完信,脸色顿时变白,眼前金星乱舞,手中的信倏然飘落。
一旁的柯川团长见状,赶紧扶住她,口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三他,他牺牲了!哇啊啊……”倪玉霞说罢号啕大哭起来。
柯川团长把倪玉霞扶在一张椅子上坐着,然后自己捡起那封信,仔细地看了起来。
信不长。
玉霞同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丈夫李三同志在试验炮弹中,因炮弹突然爆炸不幸身亡。望节哀顺变!
支队政治部
x月x日
看日期,李三牺牲当是几个月前的事。也即是说,这封信在路上辗转了很长的时间。
“玉霞同志,人死不能复生。望节哀。”柯川团长竭力安慰倪玉霞。
又说:“李三同志是为革命而牺牲的,他的死比泰山还重。”
渐渐地,倪玉霞停止了号啕,但还在低声啜泣。柯川团长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马上倒来一杯热茶,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这时政委吕其昌进来了,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见倪玉霞伤心的样子,就拿眼询问团长柯川,柯川将信交于他的手中。
“这是一次意外!”吕其昌看完信后,皱着眉头说,“炸药的发明者诺贝尔在一次实验中差点自己炸死自己,实验室也被炸翻了。”
柯川团长也说:“军工生产本身就具有危险性。加上李三同志勇于试验,所担的风险更多。”
“倪玉霞同志,你要挺住!要坚强起来!这样,我送你回到营里去。我去交待张振飞,让他这段时间把全营工作管起来。你呢,就休息休息!”吕其昌关心地说。
倪玉霞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将乌黑的头发一甩,目光坚定地说:“没什么,政委,团长,我走了!”
倪玉霞口里这样说,心里其实很苦,走路也摇摇摆摆。柯川叫过倪玉霞的勤务兵冯玉,让她跟着营长,寸步不离。
冯玉点着头,跟着倪玉霞走到拴马的地方。
“姐,还骑马吗?”冯玉问。
“骑马。”倪玉霞说,“你放心!没事!”
说着,跨上战马,风一般地向村外跑去。
冯玉赶紧追上去。
倪玉霞在出村的时候,不期碰到了吴琼和陈立。她俩老远就喊:“玉霞姐,玉霞姐……”。
倪玉霞见了她俩,赶紧把缰绳勒紧,大红马被勒得两只前腿悬空,整个身子像个陀螺一样旋了起来。
“吁……”倪玉霞唤住了战马。
她从战马上下来,迎着吴琼和陈立,问道:“你们俩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吴琼和陈立两人的背上都背着被子,肩上挎着挎包。
吴琼说:“玉霞姐,我俩不是去哪里,而是从支队野战医院回来。”
支队的野战医院设在皖西的大山里,离支队部青龙场不远。倪玉霞是晓得的。
“你们去了野战医院?去干什么?”倪玉霞问。
“去学习哇!”陈立说,“柯川团长给的任务,半年后,我们要从护士转为医生。”
“是嘛!”倪玉霞欣慰地说。
这两个姑娘自从跟着倪玉霞来到独立团,就在团卫生队里呆下来了。俩人都是科班出身的护士,显然给卫生队增添了新鲜血液。
原先团卫生队只有一个医生,两个护理员,她们一来,柯川团长就给她俩加了担子:今后要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