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丫头,你不喜欢黎楚亮?” 说这话的是谢灵泉,她是黎洛明父子进门,寒暄过后坐下,王沄才派人去请过来的。 “伯祖母何出此言?”王沄笑盈盈的反问一声:“难道我方才招呼不周,失礼了吗?” 谢灵泉斜了她一眼,不想与这个浑身都是心眼子的丫头说废话,转而问王函之:“仲林,你说说!” “大嫂,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王函之倒没敢与谢灵泉耍花腔,他老老实实的回话:“虽然我很早就知道他是父亲器重的弟子,知道他娶了妹妹成了我的妹夫,知道他好像很出色,但……” 王函之顿了一下:“仅此而已!” “我只是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更多的没了。” “今日之前,对我来说,他就只是个闻其名的陌生人而已!” 王函之说的是心里话。 王融之收黎洛明为弟子的时候,王函之还只是琅琊王家那个将所有心思放在如何改良织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外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有什么名声,连琅琊都不曾踏出一步的嫡系二少爷。 而那个时候,王融之是权倾天下,连天子都要让着的王丞相,他一年到头大多时候都呆在建康,对琅琊的一切都只是遥控。 不过,那个时候,王函之虽不若王奕之这个嫡长子那般被王融之重视,事事过问、事事关心,但也是非常上心的——每旬一封专门写给王函之的家书便代表了王融之对他的关爱和重视。 家书中着墨的最多的自然是织机的研究进度,但也不能仅仅只是关心织机进度,那未免太功利,还得关心关心王函之身体及其他,还得与他说说建康发生的一切众所周知却能拉进他们父子感情,显得他们关系亲昵的琐事。 是以,王融之收黎洛明为弟子一事,王函之算得上是琅琊最早知道的人之一,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连神交都谈不上。 王娴芝认识黎洛明,是王函之被算计、将绮罗收房之后的事——那件事牵扯到了王娴芝的大丫鬟,崔老夫人出于种种考量,将王娴芝送去了建康之后的事。 至于说黎洛明玉王娴芝成亲,更在王函之与崔老夫人翻脸,带着人远走他乡之后了。 今日之前,两人就没有碰过面。 所以,黎洛明与王函之的见面就是两个不完全陌生的陌生人的见面。 当然,黎洛明是希望与王函之这个舅兄交好的,但王函之没那个意思,他甚至都掩饰自己的情绪,从一开始就客套而疏远的应付着。 黎洛明是长袖善舞之人,但再怎么擅长交际,遇上王函之这种无论与他说什么,都一副兴趣缺缺、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什么都只是敷衍的“哦哦”、“嗯嗯”的,最后的结果也都只是冷场。 这种尴尬气氛一直维持到谢灵泉出现才有所缓和,但也只是有所缓和。 黎洛明是王融之的得意门生和爱婿,王奕之今年之前还是王融之寄予众望,希望将来能够继承他一切的长子,两人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平日里来往也多,谢灵泉与黎洛明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 但也只是熟悉而已。 谢灵泉是个傲气甚至任性的,对黎洛明这种与什么人都能相交,说白了就是油滑的人,她虽不至于说看不上,但也是不乐意与之多来少去的。 别说黎洛明,就连王娴芝,谢灵泉对之也都是淡淡的。 加上谢灵泉深知王函之王沄的性子,看王沄一副乖巧作陪、面带微笑却不吱声的样子,王函之敷衍至极的态度,就知道王沄不待见黎洛明。 所以,王函之有多敷衍,她就有多不上心。 一个只会装乖,没有点名道姓的问话绝不出声;一个魂游天际、敷衍了事的“嗯嗯啊啊”;一个不上心,礼貌疏远,能不搭话就不开口…… 长袖善舞如黎洛明也只坐了半个时辰便因为再找不到话题可谈。 要是换了一个人,或许会怒而奋起,挥袖离开。 但黎洛明就是黎洛明,明明已经怒极,眼底甚至都聚集了风暴,依旧能够维持这脸上的平和,笑着起身告辞。 他一走,谢灵泉就好奇的问了一句,而后得了王函之这句“陌生人”的回答。 谢灵泉忍住笑意:“未见面之前是只闻其名的陌生人,那现在呢?” “现在?”王函之想了想:“知其名、识其人,更多的……没有!所以,只能算是认识,见了人知道他姓甚名谁的陌生人。” 谢灵泉忍俊不禁,笑了:“你这话要让那些恨不得把他夸到天上的人听见,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呢!” “大嫂说的是妹妹吧!”王函之了然:“听母亲提过,说她成亲这些年与黎楚亮举案齐眉,恩爱异常。” “还说黎洛明对她极好,而她也把李罗明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 “但,她是她,我是我。” “她把黎洛明当成什么是她的事,我没有必要因为她也跟着捧黎洛明吧!” 王函之没有像谢灵泉那样叫黎洛明的字“楚亮”,他自认为他和黎洛明还没到那个份上。 谢灵泉无奈的摇头:“你这话让小姑听见这话,肯定得气得叫着与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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