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东动容道,“您不但爱民如子,还两袖清风,翌日必定是大明栋梁之臣!学生,能遇到大人,能在大人手下,出微薄之力,学生之幸!”
陈德文叹息一声,再次看着工地忙碌的百姓,“读圣贤书为何事?为圣继绝学。做官为何事,为造福百姓!本官一生,不求名利,只求无愧于心!”
~~~
“老子再问一遍,你们,搬是不搬?”
运河边一处房间内,几个面目狰狞的青皮,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是藏了凶器。一脸不善的看着屋内几个百姓,目光犹如要杀人一般。
历来都是良不恶斗,老实巴交的百姓们,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泼皮们,心中难免有些畏惧,但涉及到自家的财产,还是咬紧牙关不肯退让。
“搬去哪里?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为何要把我们迁移到那边。”
“这房子,是我祖辈开始三代人修建的,凭什么你们一句话,我们就要让出来!”
“我们在外城都是做小买卖的,家业都在此,我们为什么去那边!”
百姓们纷纷开口,所谓故土难离,他们几代人都住在这,生于厮长于厮,自然是不愿意离去。再说,这地方靠近运河,对他们这些做小买卖而言的人来说,是天时地利。搬走之后,他们失去的不但是家,还有赖以维生的生意。
“给脸不要脸!”
一声大喝,百姓们更显畏惧。
破皮之中,黄三站了出来。他脸上一道刀疤,敞开的胸膛上更是纹着凶悍的虎头,最瘆人的是两只眼睛。
他两只眼睛好像不在一条线上,当你以为他看你的时候,其实他在看别人。反过来,当你以为他在看别人的时候,其实他在盯着你。
两只眼珠,好似一只放哨,一只站岗。
他笑起来更是吓人,微微一笑,生死难料。
“又不是白要你们的房子,你们房子多大,爷给你们双份。按家中人口,一人五块银元,还想怎地?”
说着,哗啦一声,一袋袋重重的银钱落在桌上。
大手抖落开来,叮叮当当闪耀的银元顿时满桌乱蹦。
“你们的房子,能值几个钱?”黄三狰狞道,“别不识抬举,惹恼了爷爷,房子要占,一分钱都不给你们!”
一边说着一边大手抓着银元,再缓缓放开。
“爷爷现在还有耐心,别他娘的给脸不要!”
百姓们盯着银元,再看看黄三,有的面露不忿,有的咽口唾沫。
“不行!”有人忽然道,“谁知道你说的真假?我们守着运河边,几代人都有生计,不搬。若想我们搬,那就在运河边,给我们盖一模一样的房子。”
黄三大怒,“运河边的房子,也是你敢想的。朝廷要这块地,是做码头做仓储做商铺子。寸土寸金的地方,你也敢想?”
“怎么不敢想,地就是我们家的,我们有地契!”
有百姓再大声开口,“我早就听说是朝廷征收,既然是朝廷征收,不可能一人只给五块银元。定是你们这些泼皮,从中黑了银子!”
“曹你姥姥!”
黄三噌的一下抽出刀,“今日不画押,谁都别想走!”
“你”百姓们见了刀子,难免有些害怕。
有个年轻人咬紧牙关,大声道,“你敢行凶?有本事你当场杀了我,不然我去衙门告你,去洪武爷皇城外叩阙去!”
“哈,吓死老子了!”
黄三咧嘴一笑,两只眼睛挤在一起。
随后,把刀子放子桌上,“洪武爷,爷爷可惹不起。你要是想告,那房子我们爷们就不要了!”
说着,啪地一拍桌子,“但是运河边窝棚太多,明火暗火的哪年不烧几间屋子。”
然后,又用刀子挑着他自己的指甲缝隙,冷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喝凉水塞牙。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诸位家里走了水,施救不及时,一家老小都烧死了,和咱爷们没干系吧!”
“又或者,你们小孙子小儿子去学堂的路上,被人贩子拐了,打断手脚去要饭,也怪不到咱爷们头上吧!”
“你们家里的女眷,大姑娘小媳妇的,说不定哪天被人拍花拍了去,卖到妓寨里,千人骑万人跨,和咱爷们也没关系吧!”
“你”
众百姓顿时心中胆寒,这世上坏人在暗处,坏事总比好事先来。罪恶永远比正义先到,即便是告状,也要有人才成。
哗啦啦,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