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臣被他们堵在河边!”李琪咬牙道,“臣心里一横,跟冯老二说,行,今儿就认输!”说着,他微微笑起来,“臣就慢慢走到冯老二身边,跟他说二哥,弟弟知错了!”
“接着说!”老爷子笑问。
“随即,臣趁冯老二得意的时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抱着他直接跳到河里,狠狠的让他喝几口黄汤!”李琪说起这些事,眉飞色舞,笑道,“我水性好,就在河里玩他,他的伙计帮不上。后来他服软了,呛着水说琪弟放了我,呵呵!”
“若不是怕真的把他弄死了,那日我就直接把他溺在河里!”
“后来在河里,冯老二肚皮都涨了,臣才把他拖上来,告诉他以后别惹臣!”
“好!”老爷子点头,“是好样的!”
小事糊涂,大事敢横心,还敢下手,还知道擒贼先擒王!
朱允熥也看着李琪,眼光中充满赞许。这孩子,你说他实诚吧,他有些小聪明。你说他是纨绔子弟吧,他还有些虎劲儿。
李景隆看着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在家里,这些事他儿子可是从来不和他说的。不过看儿子此时的表情,心中又有些骄傲。他娘的,到底是老李家的种儿,有股子老李家人豁得出的劲儿。
“今日你有功,你说让咱赏你点什么?”老爷子顿了顿,笑着开口。
闻言,李琪说话,低下头,目光游离。
“你不用看你爹,他说了不算。你也不用看皇上,咱是他爷爷,说话比他好使!”老爷子笑道。
“随皇爷爷赏,孙儿这没有不行的!”朱允熥也笑道。
话音落下,李琪的目光再看向他老子。
李景隆的面上已是一片潮红,眼睛亮得吓人。
他李家是世袭的国公不假,高官厚禄都不缺了。
他李家是当朝的外戚不假,和皇家关系匪浅。
他李家如今风头正好,春风得意。
可人,心里哪有满足一说?
再者说,那些都是外人看的,李景隆心中十分清楚自家现在的状况。他祖父,父亲都是追封郡王的,他这辈绝对没这个殊荣。而且,和他父亲相比,他现在手里的权柄,也太小了些。
当下,安耐着狂跳的内心,李景隆开口道,“太上皇,皇上,臣父子二人世受国恩,今日所作都是臣等份内之事。莫说下井救太子爷,就算是用臣父子的命”
“咱不是赏你!”老爷子不耐烦的打断他,“咱是赏这孩子!”说着,看李景隆笑笑,“你小子就是卖嘴的货,说得比谁都好听!”
随后,又对李琪说道,“孩子你说,要啥!”
李琪硬着头皮想了半晌,“臣什么都不缺,一时半会也不知要什么!”说着,看看老爷子,“臣年岁还小,您说给臣一个郡王,臣实在担当不起!”
“哈哈哈哈!”顿时,老爷子和朱允熥笑得前仰后合。
方才救人的时候,老爷子一时激动说给你个郡王,那话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情急之下的话,当不得真。谁知,这孩子却当真了。
“郡王给不了!”老爷子大笑道,“大明朝,只有追封的郡王,就好比你祖父,你曾祖父那样!”说着,又道,“而且给,将来也是追封你老子,封不到你身上,除非你对国朝有大功!”
李琪想想,也跟着笑起来。
“咱见这孩子心中欢喜,他是个直心肠,没有花花绕的孩子!”老爷子继续笑道,“比他老子强!”
李景隆正暗喜老爷子夸他儿子,闻言顿时有些疑惑。
“这臭小子,比我强?”
“有句话咋说来着,歹竹出好笋,你李景隆浑身上下没一块老实骨头,居然能生出这么实在的娃!”老爷子看看李景隆,“你可知,这孩子像谁?”
李景隆摇摇头。
“像你老子!”老爷子道,“这孩子和你老子小时候,一个样。都是看着憨,其实心里清楚。平日不着调,可到了关键时候,能指望得上!”
老爷子打开了话匣子,“当年你爹养在咱的身边,读书习武都是吊儿郎当。可能是小时候吃苦多了,最喜欢好吃好喝好穿好戴,整天跟阔少爷似的!”
“可后来到了战场上,知道要挣军功的时候,比谁都狠得下心。他打的第一场仗,就是断后的恶仗!别人断后是守,他是带人猛攻!”
“带着三千多人,硬是往前推了十几里,把敌人弄得以为咱们大军来了,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