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顶软轿,悄悄的出了东华门。
“来了!”
东华门外也停着数辆轿子,车厢里的人正昏昏欲睡,见有轿子从东华门中出来,赶紧打起精神。
尤其是一身便装的李景隆,刚才还靠着抱枕打盹呢,现在却大踏步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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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
随着李景隆的呼唤,软轿的帘子拉开一道缝隙,露出朱允熥微微清冷的脸。
“都来了?”
“回皇上,都到了!”
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带着焦灼,李景隆不敢再笑,垂手说道。
“臣等见过皇上!”
朱高炽何广义等人上前,他们之中还有另外一人。
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湘王朱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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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的目光在朱柏身上打量,他这位十二叔在京师容养得好似不错,竟然胖了!
“皇上!”面对朱允熥的目光,朱柏俯首行礼。
“嗯!”朱允熥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落下帘子,“走吧!”
轿子,再次被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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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这么晚皇上找我什么事儿?”朱柏看着朱允熥的轿子,对身旁的朱高炽问道。
“哎!”后者摇摇头,“这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说着,又是叹气,“十二叔,您上侄儿的轿子吧,咱们里面说!”
朱柏先是点头,但看了看朱高炽的轿子,又马上停步。
“这轿子装你自己都费劲!”
朱柏笑笑,“咱俩还是腿儿着吧!边走边说!”
“也成!”朱高炽点头。
然后,他俩不紧不慢的跟着前边同样不紧不慢的轿子,并肩走着。
“其实呀,皇上还是颇为看重您的!”
朱高炽低声道,“宗室王叔之中您比庆肃珉三位王叔有正事多了!”
“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朱柏摆手,“你就说今儿这么晚了皇上叫我什么事儿?”
说着,看着前边朱允熥软轿的背影,“叫我跟着去哪?”
“哎!”朱高炽又是叹气,“十五叔”
“老十五怎么了?”朱柏顿时皱眉道,“他何时来的京城?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他忽然恶狠狠的盯着朱高炽。
后者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讪讪道,“十二叔,您这是怎么了?”
“老十五也碍事了?”朱柏咬牙道,“我们兄弟当中,老十五的性子最直最憨最是没心眼儿!他怎么就碍事了?”
说到此处,他皱眉看着前方,把心一横,“我要问个清楚”
“十二叔,不是您想的那样!”朱高炽赶紧拉着他。
这是想差了!想歪了!
朱柏以为皇帝把老十五朱植给抓了,要如同先前炮制诸位皇叔那般,对这位老十五也要下手了。
“您这脾气,怎么就这么浑呢!”
朱高炽埋怨一句,“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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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贤街,仁孝里。
随着邓平的手掌无声的摆动,载着皇帝的轿子平稳的落在地上。
“皇上,到了!”
朱允熥微微低头,从轿子中出来,打量着面前的朱红大门。
此处,是朱植王宅所在之地。
是当年老爷子特意命人修的,他老人家生怕远封辽东的儿子回京之后,没个体面的落脚地方。
而选在这个地方,也是用心良苦。
成贤街!
仁孝里!
盼着儿子成为贤良孝顺的人!
就在朱允熥打量的同时,朱红大门拉开一道缝隙,几个人影从里面奔了出来。
“皇上”
朱允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锦衣卫指挥同知郭官僧,低声道,“十五叔如何了?”
“回皇上!十五爷不大好”郭官僧低声道,“三日前席道长奉旨,让十五爷断了乌香之后,十五爷就”
“就” 郭官僧实不知该如何开口,把心一横,继续道,“就不大好!打摆子说胡话,又哭又闹”
“嗯嗯!”朱允熥发声打断对方。
当日朱高炽成瘾尚浅,都难受成那样,更别说朱植了。
“走吧!”话音落下,朱允熥迈步进门。
他身形刚动,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