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轻重?他可能是知道重,但不知道轻”
李景隆坐在桌边,拿起一块点心送嘴里,食不知味的嚼着,又看看梅顺昌,“你应该把话说清楚!”
“表哥,您这是在埋怨我办事不利索?”
梅顺昌是属狗的,当场就酸脸,“这点小钱儿,我压根就没看在眼里。要不是您找我,我犯得上跟他一个书虫卑躬屈膝的?”
“话我说到了,他轻了也好重了也罢都在他自己!难道您非要让我求着他,哎哟卓巡抚,您高抬贵手我们的产业您睁只眼闭只眼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看,你怎么还急了!”
李景隆深知眼前这是一头顺毛驴,马上笑道,“表弟,你呀,平时跟这些当官的接触少,不知道他们的花花肠子,他们不给个肯定的答复,这事就定然有反复!”
“他敢?”梅顺昌倨傲的仰头,“得罪我?我借他俩胆儿!”说着,又冷笑道,“他让我丢人,回头我就想发在让他丢官!”
“你以为你谁呀?”
李景隆心中暗骂一句,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开口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儿表哥承你的情!”
说着,站起身笑笑,“这年底了,辽东那边的女真蛮子给我家里送来几只海东青,回头你家里来,挑一只!”
梅顺昌顿时又是大笑,“我还真就缺那个!”说着,摇头晃脑,“陕西都司那边送来了几只万里挑一的细狗,您在给我一只海东青嘿嘿,过些日子我带着太爷子去南苑打猎去,嗨!”
说着,他忽然又变得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表哥?”
李景隆道,“怎么了?有事跟我说!”
梅顺昌挠着头,皱眉道,“我这闲惯了,忽然点了我为羽林卫同知,天天都要进宫点卯去,我受不了呀!”说着,问道,“您能不能给我想个招儿,别让我天天进宫?”
“哈!”李景隆大笑,“表弟,羽林卫可是皇家亲卫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差事!进宫有什么不好?天天见皇上,多少人打破头的抢呢!”
“谁爱抢谁抢去!”梅顺昌不屑道,“我呀,还就不稀罕!”说着,又冷笑道,“我求什么呀?打从娘胎里落地那天开始,我就什么都不缺了!我费那功夫干嘛?”
说着,叹口气,“一辈子闲云野鹤做个谁都惹不起的富贵闲人不好吗?非削尖脑袋勾心斗角的争名夺利,多他妈累呀!”
“呵呵,再说了!争到了能怎么样?权大事多,喝个花酒八百只眼睛盯着!保不齐哪天就中了小人的诡计”
李景隆静静的看着这个小表弟,心中忽然暗道,“说你精吧?你虎了吧唧的!说你傻吧,有些事你他妈的看得比谁都透!”
就这时,梅顺昌站起身,“不跟您多说了,我得进宫去!这功夫,太子爷八成是放课了!”
“行,我不留你!”李景隆点头道,“对了,别空手去啊!”
“知道!”梅顺昌笑笑,“回头路过前门大街,我弄几个糖葫芦带着!”
“你?”李景隆哭笑不得,给太子爷带糖葫芦,八成也就他干得出来,也就他敢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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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梅顺昌走后,李景隆独自在房中沉思。
卓敬是东宫一系的官员中,第一个出任封疆大吏的,代表着东宫一系的脸面。
之所以让梅顺昌先出面,给他来一个软硬兼施,那是李景隆预备了后手。
云南巡抚不好干,那么多勋贵外戚在云南都有产业,他卓敬一个不小心就是得罪了一群人。
你卓敬得罪人的时候,他李景隆再出来斡旋,如此一来既保住了东宫一系的脸面,他李景隆又结下了善缘。
太子爷总会长大的!
大概十年之后,十六七岁就要开始接触政务了。
一旦太子爷接触政务,重用的肯定是东宫一系的人。
十年很短的!
现在不把善缘结下了,将来求着人家的时候可就晚啦!
“小歪呀!”李景隆朝外喊道。
“老爷!”李小歪立刻现身。
李景隆从袖子中摸出一封信,郑重道,“找个可靠的人,送云南沐家府上,亲自交给西平侯!”
“是!”
沐家是世镇云南的。
黔宁王沐英故去之时,还是吴王的皇上对太祖高皇帝进言,使得沐家得了一个黔国公的世袭爵位。
后来沐春英年早逝,他的爵位皇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