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并未得到召见....”
“等会!”茹瑺忽然道,“你递了折子了?”
说着,他皱眉沉思,脸色变得带了几分讥讽,“哼,一群短视之人!”
“你说谁?”
茹瑺再次打量王骥几眼,“你是河北人,北方士人自然不受待见.....呵呵!东宫那边,这是给你下马威呢!”
稍加思索,王骥就明白这里面的事了。
大明朝南北之隔,依旧尚在。
以他为例,他也是进士出身,正儿八经的仕途应该是翰林侍读,庶吉士等清贵官职一路上去。
可偏偏这种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清贵跟他没关系,就是让他选不上!
因为这朝中,南方读书人就是比他这个河北人吃香。
他还记得当初刚入仕时,曾有上官半开玩笑的说,也就是太祖高皇帝一统天下了,不然你这河北人就是敌国之人。
“人这辈子,不招人妒是庸才....”
茹瑺又笑道,“谁这辈子还不遇上几个小人呢?尚德,你是头一个,太子爷监国之后皇上钦点的,前程远大呀!”说着,又笑道,“好生做,做好了咱们兵部也脸上有光....”
世间,任何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王骥明白,尚书大人之所以这么对他和颜悦色,甚至隐隐有回护之意,就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日后是东宫的人了,万一在太子爷身边得宠了。
那么日后当兵部面对五军都督府那个婆婆的时候,也能多仗几分腰杆子。
忽的,外边陡然传来一阵喧哗。
像是从隔壁传来的,喧哗不止。以至于连安静如水的兵部,都跟着嘈杂起来。许多官员,不由得探出头朝外张望。
接着,一阵问好之声此起彼伏。
“阁老!”
“见过阁老!”
“李阁老....”
面无表情的李至刚,扶着腰间的玉带,缓缓走入兵部。
“这个讨卵嫌的老官子....”
茹瑺见李至刚入内,心中忍不住用老家话骂道。
“李阁老....”
骂是骂,但茹瑺还是要主动见礼,谁让他官低半级呢!
“茹部堂...”
李至刚的声儿,忽的声若洪钟,跟以前半死不活的截然不同。
“明日老夫就要奉圣命出京,巡查京杭大运河....”
“那跟老子有卵关系?”茹瑺心中大骂。
就听李至刚继续道,“你得给老夫一张手令....”
茹瑺一怔,“什么手令?”
“节制运河两岸诸军卫所....还有漕运总兵陈瑄的令....”
茹瑺又是一愣,“您要节制驻军做什么?”
“本钦差做什么用得着告诉你吗?莫非,要跟老夫去御前打官司?”李至刚冷笑。
“我曹你祖奶!”
茹瑺心中骂一句,面色冷峻,“兵部主管官员调动,驻军的事要知会五军都督府.....皇上还要下旨...”
说着,他又是一顿。
因他已经看到,李至刚掌心之中,一面金牌。
正是皇上御赐的钦差节牌。
“老官子....”茹瑺心中再骂。
李至刚环视一周,目光所至之处,无人敢抬头。
他颇有些志得意满,兵部的威风耍够了,
你们那些穷措大,修个河都修不明白,能不能不干,不能干闪开.....
但下一秒,他发现一个后生,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汝何人?”李至刚问道。
“下官兵科给事中王骥.....”
“无名之辈....”
李至刚心中不屑,但随即再度扭头,“年底户部盘点边镇军饷....曾上书削减大同茶引盐引的王骥就是你?”
“正式下官.....”
李至刚正色道,“大同边镇的茶引等早有定例,为何削减?你是兵部的人,为何不帮那些丘八说话?”
王骥正色道,“国朝的茶引盐引等是为了让商人去给边镇运粮用以酬金之故,但是现在以大同为例,边镇根本就不缺粮....”
“而朝廷批准的茶引盐引等,被当地守将高价卖给商人。商人再利用跟蒙古互市之机,走私盐茶卖给蒙古人!是以,必须削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