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礼问出口的话,焦敬便清楚,任礼已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事实上,他今天到宁远侯府来,目的有两个。 其一,就是敲打一下任礼,让他把心思放到正事上。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后,焦敬很敏感的就能察觉到,任礼是有私心的。 他不愿意当英国公府的提线木偶,尤其是成了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之后,他越发想要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本来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像任礼自己说的,他培植势力是奉了孙太后的命,既然是打着这个旗号拉拢起来的人,那么或多或少都会打上宫里的印记,这是符合孙太后利益的。 但是,凡事就怕但是。 在分别跟宁阳伯,孙太后,常德长公主以及焦敬自己在五军都督府的人脉都旁敲侧击过后。 焦敬很快推测出了任礼这段时间做的事情。 他不仅仅是在暗中培植势力,而且还在有意无意的打压,分化英国公府的力量,将其化为己用。 罗通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他本来就已经被定西侯府所拉拢,但是任礼却依旧暗中联络他,这根本就是纯粹的派系斗争了。 要知道,现在太上皇还在迤北未归,朝堂上天子步步紧逼,他们这帮人本来就举步维艰。 这个时候,任礼还如此徒增内耗,岂能不敲打一番? 至于第二个目的,正如任礼猜测。 他在考虑张軏一旦出事之后,该如何收拢英国公府的势力。 听起来有点前后矛盾,甚至有点讽刺。 他前脚还在指责任礼侵蚀英国公府的势力,相互内耗,结果一转头,他就要帮着任礼继续这么做。 这么听着,确实荒唐的很,但是现实情况就是这么无奈。 张軏一旦出事,那么张辅留下的庞大的政治势力,立刻就面临着分崩离析的风险。 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来接收这些力量,哪怕只能接收部分,也比树倒猢狲散要好的多。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些将领大多数认的是张辅这个老公爷,能够认张軏这个人,已经算是凭借了张辅的遗泽。 现在又要换人,自然更难。 所以可想而知,即便能够收拢成功,这些势力也必将会折损掉一大半。 但即使是那一小半,也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人家当初受的是张辅的恩,那想要让人家认你,起码你得跟是老公爷的兄弟儿子,要么就是多年的老交情。 除此之外,人皆好强,想要人家服你,起码得有军功傍身才行。 本来,最适合的人选,应该是陈懋。 他是张辅的旧部,又身负军功,一旦张軏出事,他来接替张軏,继续管着那些将领最合适不过。 但是镇南王一案,让他降爵思过,在朝中威望大减,更重要的是,经历过这种朝争失败,很难让人再相信,他能够在以后的朝争当中替大家争取到利益。 毕竟,就算是有旧交情,但是最终大家跟着你混,都是图能够在军中或者是官场上走的更顺。 这也是他们抱团在一起的原因。 张輗手里没有军功,陈懋又是如今的状况,张軏要是保不住的话,那么想要避免张辅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班底不会作鸟兽散,焦敬能选择的,就只有任礼的。 他军功累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紫荆关之战的总兵官,身上背着打赢瓦剌一战的大功劳。 这一点,足够让那些将领相信他的能力。 而且,他现在是中军都督府的都督,接手这些势力名正言顺,需要解决的,就是双方的信任问题,不过这个,焦敬也有自己的打算。 事实上,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原因之一。 面对任礼的疑问,焦敬想了想,开口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推测,只不过,当着张輗的面,老夫不好明说,既然任侯动问,老夫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大家现在都清楚,张軏的生死,是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任礼也顾不上什么避讳,直接了当的道:“请焦驸马赐教。” 焦敬组织了下语言,抬起手竖起两根指头,道。 “两点原因,第一点在英国公府其实已经说了,但是没有老夫当时没有说透,那就是,锦衣卫为什么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抓捕朝廷钦派的使团。” “要知道,张軏等人手里,可是拿着天子亲笔的国书和圣旨的,代表着大明朝廷,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等同于犯上作乱。”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仅仅抓了张軏,而且把整个使团全都扣押了起来。” 任礼皱着眉头,他能够听得出来,焦敬的重点在于最后一句话——扣押了整个使团。 “焦驸马的意思是,锦衣卫抓人的原因,不是牵涉到使团当中的某一个人,而且牵扯到整个使团的所有人?” 焦敬点了点头,道:“至少,许彬这个正使以及张軏,萧维祯两个副使,应该全部牵扯在里头,不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任礼的脸色变了变,能够同时牵扯正使和副使三个人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和边境的关系有关了。 毕竟,使团过去就是谈判的,如果说他们某一个人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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