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世褐被李长州抓着左手,忙放下右手的酒杯,低首道:“如此宝物当然是奖励给大将军麾下的诸位将军功臣。”
李长州闻言,给在场众将示意。从张蒲开始,都敞开身上的皮氅,显露出金色内甲。
在场乌垣众人见之,不由得流露出艳羡之色。
李长州看着乌垣众人的表情,心中很是满意,又道:“我欲将此内甲送予宇文相邦,不知相邦可愿意接受。”
宇文世褐闻言忙道:“南人中有一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在下惶恐,不敢接受。”
李长州问道:“相邦可是看不上这宝甲?”
宇文世褐哪里是不喜欢,是不敢要而已。李长州这突然赠宝,指不定要自己去干点啥。
“大将军此宝千金难买,在下怎会看不上,只是在下受之有愧而已。”
李长州松开宇文世褐的手,主动将软甲脱下,强塞到宇文世褐的手里,又道:“若说是无功,宇文相邦当下就有大功一件。”
宇文世褐手拿着这轻若无物的金丝软甲,被李长州这一手先送礼再办事搞得有点懵,立马问道:“何功之有?”
“我欲让宇文相邦为使,邀这乌垣大单于到此一叙。”
宇文世褐心里一惊,这池国神策大将军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了出来。这哪里是让自己去请提艿休昊,分明就是让自己去把大单于抓来。若是自己不答应,恐怕就要死在当场了。若是自己假意答应,借此机会逃回乌垣,恐怕这俘虏中的宇文家帐兵就全都回不去了。
一番纠结之下,宇文世褐道:“大将军,我实不知这大单于逃往何处啊。”
“宇文相邦会知道的。”李长州言毕唤来左右,为宇文世褐穿上金色内甲,又让人牵来了几匹马,亲自将几人送到营门。
“宇文相邦早去早回,我在此等相邦带着大单于一齐回来喝酒。”
就这么李长州将宇文世褐连同几位亲将,冒着这除夕夜的大雪给送走了。
回到单于大帐中,众将有些不解问道:“大将军就这么放了这几人,就不怕他们跑了?”
李长州并不多言,只道一句:“还是由高昌来为大家解释吧。”
乌高昌闻言,先向众人行了一礼后道:“这漠北和大夏制度有所不同,大单于是公推的部落之主,由最强大部落的族长担任。这部落之中的百姓被称为帐民,每户帐民都要出一人一马,是为帐骑。今这俘虏中多为宇文部落帐民,若是宇文世褐弃之不顾,独自逃回乌垣,实力将大损,自此在漠北各部中也再无法立足。”
众人闻乌高昌解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长州不担心宇文世褐跑路了。
乌高昌补充道:“这宇文世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若要保住荣华富贵,只能向大池国投诚。大将军送他金色软甲,就是向他保证,只要他真心投诚,就可以受到和诸位将军一样的待遇。”
众人此时才知李长州费力演出一场大戏,只是为了让宇文世褐抛除后顾之忧。
宇文世褐被李长州赶出营寨之后,冒着大雪前行,好不容易在乡里间找到一所破落屋子过夜。
几人在破屋里升起火堆,一年轻将领就坐在宇文世褐身旁。
“父亲,这池国大将军放我等出来,就不怕我等跑了?”
宇文世褐看着身旁的儿子道:“宗昶啊,你觉得现在我等就算逃回乌垣又有何用。”
宇文宗昶闻言细思,宇文族在漠北并非大族,此番南来举全族之力才征得一万帐骑,没想到今日一战非死即俘。若是真能投效南军,还可凭着这数千兵马混个一席之地,若是就如此回乌垣,只能等着被其他部落蚕食的命运。
“父亲,那我等现在该如何行事?”
宇文世褐从怀中摸出一方金印,众人看见都惊呼道:“单于金印。”
“提艿休昊带兵去攻郡城时,将金印留在了我这里。我估计此刻提艿休昊定是逃往矸县,这矸县之后就是铁马关,过了铁马关就可回乌垣。提艿休昊必定会在此召集残军,调动东西两线齐攻郡城。如若不成,也可从铁马关返回乌垣。”
宇文世褐将单于金印递给其子宇文宗昶,对其道:“宗昶啊,这神策大将军智勇双全,我等就是殚谋戮力也未能及其一分。你拿着这单于金印往东去找乔爱虎大当户,就说池国君有言,谁能献上大单于,就扶谁为乌垣新主,让乔爱虎领军来矸县拿下提艿休昊。”
宇文宗昶不解,问道:“父亲,这乔大当户怎会因为一句许诺就背叛大单于